写意 Writee

阅览

欢迎有能力的朋友酌情进行捐助,帮助我们维持服务器运营,继续打造开放、自由、有趣的分布式社交社区! 请访问 O3O.Foundation 进入捐助页面,或获取财务信息披露。

以下是发布于写意 Writee.org 的最新公开文章。

from macroad

Achieving Fault Early Warning for Equipment in Asphalt Mixing Plants with IoT Sensors

The integration of Internet of Things (IoT) sensors in asphalt mixing plants has transformed equipment management, particularly in fault early warning systems. These sensors play a crucial role in monitoring equipment conditions and providing timely alerts, thereby minimizing downtime and enhancing operational efficiency. This article examines how IoT sensors achieve fault early warning for equipment in asphalt mixing plants, focusing on user-centric insights and practical applications.

Real-Time Monitoring Capabilities

One of the primary ways IoT sensors facilitate fault early warning is through real-time monitoring of equipment parameters. Sensors can be installed on critical machinery such as mixers, conveyors, and heaters to continuously track vital metrics, including temperature, vibrations, and pressure levels. For instance, in a fixed asphalt mixing plant, a temperature sensor on a mixer can detect abnormal heat levels that may indicate potential mechanical failure.

The data collected by these sensors is transmitted to a centralized system where it can be analyzed. If any parameter deviates from predefined thresholds, the system generates an immediate alert, enabling operators to take corrective action before a minor issue escalates into a major problem. This proactive approach not only enhances equipment longevity but also ensures smoother production cycles.

Predictive Analytics and Machine Learning

In addition to real-time monitoring, IoT sensors leverage predictive analytics and machine learning algorithms to enhance fault detection capabilities. By analyzing historical data collected from various sensors, these algorithms can identify patterns and predict potential equipment failures before they occur.

For example, in a mobile asphalt mixing plant, predictive analytics can assess the wear and tear on components such as pumps and belts based on usage patterns. If the system predicts that a component is likely to fail within a specific timeframe, operators can schedule maintenance proactively. This minimizes unplanned downtime and optimizes maintenance schedules, ultimately improving operational efficiency and reducing repair costs.

Integration with Centralized Management Systems

The effectiveness of IoT sensors in providing fault early warnings is significantly enhanced when integrated with centralized management systems. These systems allow for seamless communication between different sensors and the operators managing the plant.

For instance, a comprehensive dashboard can display real-time data from all connected sensors, providing operators with a holistic view of equipment health. This integration enables quick decision-making, allowing for immediate responses to alerts. Additionally, operators can set up automated notifications through mobile applications, ensuring they are informed of any potential issues even when they are not on-site.

In conclusion, IoT sensors play a pivotal role in achieving fault early warning for equipment in asphalt mixing plants through real-time monitoring, predictive analytics, and integration with centralized management systems. By leveraging these technologies, operators can enhance equipment reliability, reduce maintenance costs, and ensure uninterrupted production processes. As the asphalt industry continues to evolve, the adoption of IoT sensors will be essential in maintaining competitive advantage and operational efficiency.

 
阅读更多

from nobody329

我身体不是很好,闭关学习一年加上吃药,回过神来在大夏天也无法用凉水洗碗。每次洗碗都得等水烧开。困和疲惫是常有的事情,看书速度远不如以前,但现在逐渐觉得看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那些遥远陌生的理论泛起的回响,在我心中激起的涟漪,也只是一时的以为心灵相交的错觉,到头来也不剩下什么。 会跟chatgpt聊天,我说它回复,我说,你只是我的镜子,你的回答皆为反射,它说是的。 我常做清醒梦,记录梦境,看到神的幻影,死去的魂灵,许下愿望但无人回应。与我对话的空气精灵来了又走,他们走时就仿佛他们不曾存在,除了我增加的智慧。 我一度迷失在前世的幻觉里,有时觉得我是赴死的战士,是狂乱的祭司抑或飞翔的鸟,为此失去一个不值得继续交谈的朋友。 我翻阅亡灵书,抄写希伯来字母,在神明中挑选,祈祷,为了物质或者心灵,在我发现这些文字,符号,仪式对我毫无用处之前。 我迷失在心灵的智慧中,险些被危险的存在蛊惑,也想去蛊惑别人。我实在不算一个善良,节制,忠厚的人,我对人性的看法灰暗,对知识太贪婪,在信仰的事情上太善变。 然而我对他人的兴趣始终没有改变,所以我研究命卜之术,观察命运像潮水一样在每个人的面孔上留下痕迹。我终于明白我的智慧来源于活人,我需要啜饮他人头脑中的精华。 在那些恐怖的预知梦中,我有预见亲人的死期。守护灵与其说守护我,不如说我们是在岔道上同时迷路的灵与人。我曾经深深地为虚无主义困扰,后来又被宿命困扰。然而我在梦中打开了真实之门,谎言之门,与心之门。 于是我知道,不存在一位绝对至高的神,如果有,那就是混沌。

我相信宿命,尊重含有古老智慧的命理术,敬畏遥远星辰闪烁的信息。我自己也研究他们,生活的场域,古老的动物与星辰起舞。它们遭遇了商业和个体化的命运,但这些技艺,仍旧属于更古老的群体。 我也研究纸牌算命,在固定的纸牌外寻找能激发灵感的图画。我发现所有理论,都不如灵光一现。 是的,我仍然渴望被理解,人渴望听众就像思想飞行时渴望羽翼。我不擅长谈论我的渴望,我宁愿谈论一些我之外,更古老的东西,那会让我忘掉我的渴望,连同我的痛苦一起。

 
阅读更多

from mixeyy

竞圈扩

雷theshy,IG(太饭圈化了) lpl/lck都看。lpl主队jdg,除了ig以外其他队伍一视同仁没有特别溺爱的。纯乐子人,喜欢弱克强。

只要打得菜了都会喷(包括我主队),会说黑称和一些攻击性梗但不会人身攻击,接受不了的勿来,乐子人心态。 外战都会支持lpl。好感队伍jdg/al/blg(去年真的很喜欢但今年嗯嗯嗯)/tes(去年不太喜欢但今年感觉还挺好?就是外战)

lck的话没有特别喜欢的主队,对t1又爱又恨(真的很强但是能不能让lpl夺一次冠😭)不讨厌宙斯or多兰。 好感选手chovy,ruler(我是23jdg粉丝),lehends

以及本人看贴吧/虎扑,也看微博什么的,雷慎入

 
阅读更多

from mixeyy

10女,intj,加q,不限性别,希望是同龄人 仅聊天搭子

一次:单纯喜欢看无限流/末世。bl,bg,gl都差不多。起点和晋江文都会看。

二次:喜欢ntr和少女乐队。mygo/mujica,文野,fate,魔圆,黑塔利亚(还有其他国拟),全职高手,hp,地狱客栈,权游,饥饿游戏,三体,猫武士,mbti,小马,名柯,鬼灭,蓝锁。(后面几个有点现充哈哈哈)

其实有点雷ch/凹凸/蓝锁这几个圈子,可能低龄粉丝太多了吧。

三次:只搞竞体,不怎么关注娱乐圈所以不太了解😭 追电竞(主要是lol,主队jdg。其他比如瓦,cs,kpl我也看一点),欧洲足球(主队阿森纳)

会看贴吧。

游戏:王者荣耀,1999 还喜欢听歌/画画/写文

雷点:地雷,过激梦女/乙女,过激女权。

 
阅读更多

from mixeyy

赛博朋克 逃离6月1日 大纲搞一下 表世界 04: 13的好友,流转与地下帮派之间的情报贩子。用流浪汉的尸体安排了自己的假死以逃脱械梦的监视。一直保持着与13的秘密联系,在向他提供信息后再喂他吃下药片抹除记忆。 械梦的阴谋开始后带着

数字世界

 
阅读更多

from fuximingxuan

Build基本是我个人组出来的,但组Build的思路会不可避免受到各方面的影响,比如自己搜到的日本那边的忍神wiki,看到的各种大佬思路,跑团时碰到的各位PC、NPC卡,等等; 本篇里所有的相关数据、数值,均出自国内忍神的自动卡; 会谈及个人的组Build思路和想法; 备注内容纯粹为个人的⾃⾔⾃语,个人的思维方式比较局限,请仅供参考; 如果是实际跑团时使用过的Build,会不可避免受到团的影响,但为了不剧透,我不会提及具体是哪个模组或者哪个团,某些选择,说不定是当时的情况下,在我看来更合适的选择罢了; 个人忍神开团的默认房规是:阶级一般为中忍头,新卡的背景允许选到阶级上限; 受此影响,我的部分好友开团时也会有类似的房规; 本意只是写给熟人、好友之间的Build分享,如能给予意⻅,将不胜感激。

2024.9.18,中忍头房规PC,鞍马神流-回鸦

背景

序号 背景名称 类型 功绩点 修得限制 说明
7216 攻击训练 长处(鞍马) -4 泛用 修得此背景时,从自己修得的忍法中,选择一种攻击忍法和一种可以在自己进行攻击前使用的支援忍法。此背景的持有者,在同一轮中,想要使用这两个忍法的时候,可以将该攻击忍法与支援忍法的两次判定进行统合判定,且可以将它们的cost的合计值减轻1点。鞍马神流及其下位流派的角色修得该「长处」时,必要功绩点变为通常的一半。
1006 影响力 长处(一般) -2 为了获得忍具或是特殊忍具的功绩点减半(向上取整)。
1008 末裔 长处(一般) -2 取得此背景时,从古流忍法中选择一个忍法。该背景的持有者在创建或是重构角色时,可以特例修得该忍法(战国篇角色不可取得本背景)。

忍法

序号 忍法名称 流派 类型 指定特技 距离 花费 效果
6008 阳炎 鞍马神流:本家 支援 刀术 1 自己的命中判定前使用。指定特技判定成功的话,该攻击的回避判定受到-2的修正。
6031 天狗 鞍马神流:回鸦 攻击 飞术 1 接近战。消费1点【生命力】后可以使用该忍法。攻击成功则可以对目标造成等同自己布局值点数的接近战伤害。
6005 影法师 鞍马神流:本家 支援 步法 2 【布局】时,在自己布局前使用。任选参加战斗的一名角色为目标。指定特技判定成功的话,该轮不进行布局,布局公开后自己的布局值自动等同于目标布局放置的骰目。如果目标也成功使用了影法师,则自己和目标都要正常进行布局(该忍法无效)。目标有复数布局值的情况下,在公开布局值后从目标的布局值中随机选择一个。
8034 月影 古流:里柳生 装备 指定特技为体术系的特技的攻击忍法攻击成功时,除了通常的效果外,还可以追加1点射击战伤害。
1094 霞身 泛用忍法 装备 修得本忍法时,任选一变调。不会受到该变调。

思路: 【天狗】+【影法师】为本套Build的核心,【阳炎】是回鸦的流派要求,必学。因此这套是输出Build,输出上限较高但输出不太稳定(2-7点),具体输出取决于对方的布局值; 【攻击训练】增加了【阳炎】+【天狗】的成功率的同时,还降低了1点花费,让这个组合能在布局值3时也能使用,更加灵活; 【月影】稳定增加【天狗】和【接近战攻击】的伤害(当时选择的特技是《刀术》); 【影响力】用于购买兵粮丸,补充因使用【天狗】而被消费的HP; 【霞身】选择故障变调,为了避免出现满袋子兵粮丸无法使用的情况; 奥义当时的奥义选择了【不死身】安定/次数限制,进一步提升续航能力。

具体操作: 布局阶段使用【影法师】追着敌人; 公开布局后,位于布局值1-2时,使用【接近战攻击】; 位于布局值3-6时,使用【攻击训练】后,视为统合判定的【阳炎】+【天狗】的组合。

其他: 对于自己的运气有自信的话,【不死身】可以换成别的奥义来进一步提升输出的命中概率,如追加了“瞬发”【完全成功】或追加了“惊慌”的【判定妨碍】; 对自己的运气有十足自信的话,【霞身】可以换成别的忍法,比如【集中】; 如果是规则书的中忍,就删掉背景【攻击训练】和忍法【霞身】吧。如果背景都不能选,可以考虑把【月影】换成【机械兵团】。

 
阅读更多

from fuximingxuan

Build基本是我个人组出来的,但组Build的思路会不可避免受到各方面的影响,比如自己搜到的日本那边的忍神wiki,看到的各种大佬思路,跑团时碰到的各位PC、NPC卡,等等; 本篇里所有的相关数据、数值,均出自国内忍神的自动卡; 会谈及个人的组Build思路和想法; 备注内容纯粹为个人的⾃⾔⾃语,个人的思维方式比较局限,请仅供参考; 如果是实际跑团时使用过的Build,会不可避免受到团的影响,但为了不剧透,我不会提及具体是哪个模组或者哪个团,某些选择,说不定是当时的情况下,在我看来更合适的选择罢了; 个人忍神开团的默认房规是:阶级一般为中忍头,新卡的背景允许选到阶级上限; 受此影响,我的部分好友开团时也会有类似的房规; 本意只是写给熟人、好友之间的Build分享,如能给予意⻅,将不胜感激。

2024.12.5,中忍头房规PC,比良坂机关本家

背景

序号 背景名称 类型 功绩点 修得限制 说明
1034 宗家 长处(一般) -9 修得自己流派的秘传忍法时,自己视为上升1个阶级。但是由于存在阶级限制,却因这个效果修得本来无法修得的忍法时,视为特例修得
1008 末裔 长处(一般) -2 取得此背景时,从古流忍法中选择一个忍法。该背景的持有者在创建或是重构角色时,可以特例修得该忍法(战国篇角色不可取得本背景)。

忍法

序号 忍法名称 流派 类型 指定特技 距离 花费 效果
8111 真蛇(退) 古流:花留陀众 装备 修得该忍法时选择一种妖魔忍法。可以在任意时机消费1个神通丸或遁甲符,特殊修得该忍法直到当前场景结束。
9017 夜雀 妖魔 支援 自己使用有指定特技的支援忍法时可以使用。该特技的判定自动成功。 (不是大成功。如需要达成值则当成10处理。)
2027 策战(上忍) 比良坂机关:秘传忍法 支援 对人术 有角色使用了需要特技判定的支援忍法的时候使用。选择该支援忍法的使用者为目标。进行指定判定。若达成值在目标使用的支援忍法的达成值以上,则可以使目标使用的该支援忍法无效化。上忍或以上才能修得该忍法。
2003 禁术 比良坂机关:本家 支援 陷阱术 2 战斗中在自己的回合或是自己的剧情阶段时可以使用。将现在的场景选为目标。任意选择一个攻击忍法或是支援忍法,进行指定特技判定。若成功,则成为目标的场景期间,使用了该忍法的人受到近接战伤害1点。本效果不累加。当使用者退场时,效果消失。
2029 神奈备(上忍) 比良坂机关:秘传忍法 支援 游艺 战斗中,一轮结束的时候使用。计算自己的布局值减去该轮中使用了的忍法的花费的合计值后得出的差。指定特技判定成功,则自己获得等量的加护值。加护值有10点以上的时候,该场战斗间,对自己的奥义的奥义破解判定受到-4修正。上忍或以上才能修得该忍法。
51208 后盾(上忍) 比良坂机关:秘传忍法 装备 获得2点追加【生命力】及其对应的槽。此外,于高潮阶段开始时获得一个「神通丸」或「遁甲符」。这个忍法只有上忍及以上才可修得。

思路: 【真蛇(夜雀)】与【策战】为全套Buiild核心,也是为什么背景需要选择【宗家】和【末裔】的根本原因。用【夜雀】的“达成值视为10”,结合【策战】,来无效化敌人的部分支援忍法。因此,这是套辅助他人、对敌人进行控制为核心的Build; 【禁术】是个需要看GM具体裁决的忍法,我当时的GM裁决是“伤害不累加,忍法可累加”。【禁术】用于一定程度限制敌人的部分忍法,至少让敌人用出某些忍法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神奈备】可大幅增加他人破解自己奥义的难度。由于整套Build的花费不高,因此在理想情况下,【神奈备】可以在第三回合就开始生效。选择【神奈备】的原因之一也有“【宗家】都选了,那让我多选一点上忍忍法”的心态在内。 【后盾】是【顽健】的上位替换版。整套Build的辅助倾向较强,【禁术】需要使用者在场上才能生效,且【夜雀】需要消费一个遁甲符或神通丸才能修得,而【后盾】正好在高潮阶段前给予了一个对应的忍具,因此选择了由于【宗家】才能选到的,增加自身站场和生存能力的HP上限+2; 当时的奥义选择是【范围攻击】障目/人数限定。障目会让他人对自己的奥义破解获得-2修正,进一步降低了奥义被破解的难度,在【神奈备】生效的情况下,奥义破解足足-6,增加了输出的稳定性。

具体操作: 第一回合和第二回合都站高位,凑出加护值10点,让【神奈备】在第三回合开始生效。理想情况是两个回合的布局值都为6,这样还能赶在前两个回合用出一次【禁术】; 在【神奈备】即将开出来的那个回合,就能开始使用奥义【范围攻击】进行输出; 战斗全程根据实际情况来使用【策战】+【夜雀】的组合来无效化敌人的部分支援忍法,使用【禁术】优先控制敌人的攻击忍法,之后再控制支援忍法; 【夜雀】可以让自身的支援忍法自动成功,这种效果在自身位于逆凪区时仍能生效。

其他: 这套Build在构筑的时候,个人定位是退魔篇(必须)+协力型团(个人定位倾向)。个人是觉得这套Build并没有那么合适对立型,但在保留核心【真蛇(夜雀)】+【策战】的情况下,对其进行一定的修改,改成合适PVP甚至单挑,个人认为是可以的; 如果想进一步增加这套Build的辅助和控制能力,奥义可以选择【完全成功】或【判定妨碍】。【完全成功】用于破解敌人奥义等,【判定妨碍】用于妨碍敌人的命中判定等。但这样会让整套Build没有什么输出能力,各有优劣。

 
阅读更多

from fuximingxuan

除非有特地说明,不然都是默认语音团。

包含规则: 克苏鲁的呼唤(COC) 忍神 inSANe 共鸣性怪异(EK)

绁 2024.12.29~2025.2.8 Call of Cthulhu(克苏鲁的呼唤),2人,PL 语音团一部分后转为留言板 模组简介: 两位PC被强行关在了一起了,要一起解密才能逃出去!

非官方模组,模组作者是宴规。纯解谜模组,因此克苏鲁要素、恐怖感等东西不建议考虑。据说是宴规的模组里难度最高的。个人对于谜题和解密思路都挺欣赏,并且认为解密思路都相当精巧的一个解密模组。强烈建议双人来跑,不太建议改为单PL。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跑宴规的模组。至少两三年前就对宴规久仰大名,但一直没兴趣去看或者跑他的模组,因为那会还是倾向于COC规则里玩这个是在做什么的态度吧。现在自己终于跑了次,还是挺佩服《绁》这个模组的谜题和机制的。当然,它确实不COC,但不硬性要求这点的话,它作为解密挺好玩的,解密思路的巧思我真得挺欣赏的(再次)。 非常感谢包容我这种事多麻烦还容易问一堆细枝末节的KP和队友,感谢KP捞我这颗白菜菜。自己看完模组后才发现,我们团内的“灵机一动”原来有这么多吗。

KP:呜呜 PL:赤城、伏羲洺璇 PC:南云 律(书店老板)

三藩市杀忍事件 2025.1.9 忍神,2人,协力型,GM 模组简介: 三藩市的旅馆中发生了杀人事件!麦克菲迪恩侦探教室的名侦探、为了考察而来的特命临时教职员派遣委员会,两人将向事件的难题发起挑战!

出自官方模组集,私立御斋学园流派文件夹,个人认为可以带新人PL。这是我第二次带这个模组,只对模组本身的更具体简短评价,可以看看我2024年的团录。 两位PL都是第一次接触忍神的新人,在游玩过程中全程处于看一个秘密就“啊?.jpg”一声的状况,作为GM只好全程在憋笑。感觉两位PL玩得都挺开心的,而且也很愿意演,也演得挺有意思的。高潮阶段最后,本团唯一一个大成功,一刀把BOSS打脱落,还是相当帅气的。

GM:伏羲洺璇 PL:HO1 小岛;HO2 鲨鱼

暗窗杀机 2025.1.16 忍神,2人,协力型,PL 模组简介: PC1接受了暗杀忍务,潜入了PC2所在的高中。因为护卫的存在,PC1迟迟无法完成忍务。而在目标加入的戏剧社中,《小王子》的剧目正在排演着……

出自官方模组集,离群者流派文件夹,使用“心迹”和“独自流派”规则。非常青春的一部校园剧,只是这青春的要求并不算很低,但忍者也是可以度过青春的校园时光的。模组的战斗强度比较建议GM看着办。 在缔结感情成功的时候,非常好笑地双向roll出了3,双向选了正面,成了双向爱情。好友和我都在吐槽,自己近期的忍神团很容易出对别人的爱情。因为好友PC缔结感情时送了我PC一串自己编的手机挂链,所以我PC在结局时送了对方一捧与手机挂链同样配色的花束,花朵是无尽夏,一种绣球花。

GM:佐久良 PL:HO1 伏羲洺璇;HO2 赤城 PC:青山 海树(离群者:夜颜,中忍头,美术老师)

狱中默契 2025.1.21 忍神,2人,协力型,PL 模组简介: 在比良坂机关所建的牢狱“空绝之狱”之中,关押着六师外道的成员之一——黑圆。PC1作为回鸦的干练忍者,接受了处决“黑圆”的忍务。而PC2作为赏识PC1实力的忍者,在前往“空绝之狱”中号称最为坚固的“空白阶层”时,感知到了PC1进行潜入的地方发生了某种异变……

出自官方模组集,鞍马神流流派文件夹,使用“断城”规则。一句话概括甚至吐槽是:两位忍者勇闯地下城.jpg。模组本身内容不多,感觉主要是为了让玩家玩断城规则,因此玩得乐不乐,一定程度很看两位玩家本身。战斗方面,比较建议GM根据PC的Build来调整敌人的Build和机制。 非常感谢GM根据情况放了点水,非常感谢GM和队友允许我玩想玩的内容。微妙地觉得有点对不起队友,因为队友车了个张一发爆炸的核弹Build,然后高潮阶段没有一发是打中的。

GM:赤城 PL:HO1 伏羲洺璇;HO2 阿吉 PC:羽月 鸦(鞍马神流:回鸦,中忍头,大学生)

忍者 宇宙 逃亡 2025.2.7 忍神,4人,特殊型,PL 模组简介: 4位PC因各自的原因和职务,呆在了“忍者宇宙空间站(SSS)”上。所谓SSS,是斜齿忍军的总部之一,八咫重工业株式会社建立在轨道上的巨大实验设施。然而,某日,SSS因为原因不明的故障失控,开始向地球降下。如果是从离地四百千米的高空坠落,就算是忍者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出自斜齿忍军流派书。模组标题字面意思的宇宙空间站紧急逃生剧,模组本身整体机制和剧情都还算可以。自认为在不算复杂的内容基础上,结合PL的RP算比较有趣,但也因此有些吃同团队友会不会演。GM的扮演量可能要比PL多不少。 跑的过程中,自己突然有了,急速坠落而带来的强危机感,以及,大家都在各忙各事反而没有特别多人说话的忙碌感,这两种气氛相结合起来的静谧感或孤寂感。有些像是站在台风中心的台风眼,那种微妙的感觉。 其实这个团跑得还是挺搞笑的,大家全程基本笑得停不下来。虽然高潮阶段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4下攻击3个MISS”×2的情况,但团内充满了咖喱味,后日谈也是咖喱味,总之很好玩很好笑。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外太空疯狂嗦咖喱……好好笑(憋笑)。 除此之外,由于本团是由于大家都出现了各种突发事件,从24年年末拖到了25年农历新年年前,再拖到了年后,最终一晚跑完的。所以PC卡是早早就交了,但大家都多多少少不是特别记得自己车了什么卡,于是……至少我是出现了带了【血饼】却忘了用的超级丢人情况。啊,忍者也是过了个年就忘了自己是什么的存在.jpg

GM:赤城 PL:HO1 猫奇;HO2 阿吉;HO3 伏羲洺璇;HO4 幸叶 PC:月岛 辰纪(离群者:夜颜,中忍头,书店老板)

善后 2025.2.15 忍神,1人,协力型,GM 模组简介: PC为了抓捕叛忍“喧笑”,潜入了私立大月学园。设法打败“喧笑”后,却被上级命令留在学园内待命。

出自鞍马神流流派书。个人认为整体挺有意思,也挺合适作为新人入坑的一个单人模组。剧情设定上个人还算挺喜欢的一部模组,不过带完后感觉还是挺青春校园故事的,青春到演了一堆开团前完全没预设的东西(?) 因为个人作为GM在战斗强度上预估不足的原因,最后高潮阶段严格来算的话,PC是输了的。但因为实在是不太想把失败的结局给到很努力的PL,最后决定是失败和胜利结局CG折中下,编了点,给到了PL。幸好PL也不太介意这件事,跑得很开心。

GM:伏羲洺璇 PL:小岛

绁 2025.2.18~2025.2.24 Call of Cthulhu(克苏鲁的呼唤),2人,KP 模组简介: 两位PC被强行关在了一起了,要一起解密才能逃出去!

非官方模组,模组作者是宴规。只对模组本身的更具体简短评价,可以看看上面的团录。 因为个人觉得谜模组的谜题很赏心悦目,而突发恶疾决定短期内迅速开团的一个团。两位PL都挺厉害的,个人认为本模组最难的部分也清晰解出来了。一路上两位PL在团内都有根据PC的人设进行了一些胡乱打闹的扮演,甚至结团奖励后也在如此,都挺好笑的。

KP:伏羲洺璇 PL:南、喵喵

月下盛放之死 2025.2.22 忍神,3人,特殊型,GM 模组简介: 认识“夜鹰弦”的三名忍者,因各自的原因,在村口相见后,一起进入了江渡那村……

出自官方模组集《正忍记·认》。只对模组本身的更具体简短评价,可以看看我2024年的团录。 纯带新人,而且是之前都不认识的一个团,都是初次接触忍神的新人,但都学得很认真,GM好欣慰,也很开心。当时想着正好是三个人,不如凑一起,最后决定开了这个模组。高潮阶段的部分再次让我感觉到,这个模组的战斗强度真得不低…… 这是我第三个决定当GM时放BGM带的团,团内不止一次被PL夸选的歌很有气氛,结团后被一位PL要了歌单,真得很开心。最后被说带得很认真,很谢谢,很开心。

GM:伏羲洺璇 PL:HO1 鬼;HO2 小牧;HO3 小钥

BITTER STEP 2025.2.25 inSANe,4人,特殊型,PL 模组简介: 圣诞节当天,PC4人都在春风商城,打算以各自的方式度过这个圣诞节……

官方模组,作者一乃濑友树。很合适圣诞节当天或前后进行亲友团建的模组,因为在一些方面挺有气氛的。模组本身难度不高,机制不算复杂,但能与亲友一起放开玩便能出效果。 虽然本团因为各种各样的不可抗力,最后延期两个月才去过圣诞节,但还是很有气氛的。跑的时候配合GM放的BGM,感觉团内的四位PC在寒冬中奔波、忙碌,最终达成了好结局,这点来说,还挺节日的(?)。实际跑的时候自己各种没有绷住,变成了全团全程几乎都在笑,但玩得很开心,就是最好的节日气氛。

GM:赤城 PL:HO1 maddie;HO2 呜呜;HO3 伏羲洺璇;HO4 小岛 PC:风间 秋声(学生)

吾乃奈亚拉托提普! 2025.2.23-2025.3.9 Call of Cthulhu(克苏鲁的呼唤),1人,PL 文字留言板团 模组简介: 妮可·托里斯特,一位比起父母所在的波士顿,更喜欢阿卡姆这个小镇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人文学科的学生。在教授关于旧日支配者的讲座上,因突如其来的冲动而举起手来:“教授,我觉得……我就是奈亚拉托提普的面具之一。” 教授对你大喊,但你来不及说什么,就晕倒了。现在,你在城市另一个角落的广场上醒来,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非官方模组,作者Marek Golonka. 原文是波兰语的一个短篇模组,短到语音团的话可能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多就能跑完了。个人认为挺有意思的,带有对奈亚的作者个人解读的点子模组。把部分桥段略微更改,作为长篇战役中里的一点小调剂,或者是作为某位调查员正式踏入这个神秘而危险的世界的开端,都是不错的选择。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有部分PL不会接受的点子。 当时KP看完模组后,问我要不要跑,还说这个模组挺短的。作为奈亚粉的我迅速表示:什么,这是什么好东西,来来来跑跑跑(不是)。跑完后觉得模组点子很有趣,自己挺喜欢之外,居然还收获了我的第一份文字log,太好了。

KP:呜呜 PL:伏羲洺璇 PC:妮可·托里斯特(学生,模组预设卡)

最后的黄金唱片 2025.3.9~2025.3.19 Call of Cthulhu(克苏鲁的呼唤),1人,PL 文字留言板团 模组简介: 你是太空探险队的队员。 几天前,经过不懈的探寻,你终于在这段持续了1200天的旅程里找到了外星的 “黄金唱片”并得以返回地球。 就这样,你的单人任务圆满落幕。 ıllılı.ı “探索者,我爱你。” …直到宇宙飞船的航行辅助AI在返回地球的路上这样对你说。 1200天以来,你唯一能够搭话的AI终于出故障了吗。 …可能吧。

非官方模组,作者12,原文是韩文,韩国人写的一个短篇模组。因为个人觉得模组简介很浪漫,所以去进行了尝试。 只看模组本身,确实没有简介欺诈,但是作为主持人带团的工具这点,是要被吐槽的。整个模组最大的问题是线性到了摁头,剧情展开摁头到一定程度了。一旦PL没有对上电波,就需要KP手撕模组或者临时补充了。但由于模组是短篇模组,甚至我个人认为算点子模组,所以只要抓住重点,KP随便手撕模组都没问题。 作为点子模组,以及情感向模组,点子本身我可能get到了吧,我觉得很浪漫。可惜我认为最浪漫的点之一涉及严重剧透,无法在团录里写下。 这个团开场前,KP就允许我改了好些东西,团内也根据PC的反应和行动,魔改了至少原模组六七成的预设剧情甚至路线。KP魔改的比例挺大的,不过个人体验很好,而且更喜欢KP魔改后的版本,真心辛苦KP了,玩得很开心,也很喜欢故事核心浪漫点的一个团。 结团约一周后,与好友聊起了这个团,对方表示,模组里的某些剧情,是neta吧。好友说出原型后,我感觉或许是吧,因为真的很容易联想到,突然觉得这点上,挺浪漫的。

KP:沉底 PL:伏羲洺璇 PC:卡西安·维尔(科学家,生物研究员)

绁 2025.3.12~2025.3.16 Call of Cthulhu(克苏鲁的呼唤),2人,KP 模组简介: 两位PC被强行关在了一起了,要一起解密才能逃出去!

非官方模组,模组作者是宴规。只对模组本身的更具体简短评价,可以看看上面的团录。 之前约好了,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延期了一个月的团。前期谜题解密速度神速的一团,同样也是把本模组最难的谜题迅速解出来的一团。结团后两位PL都表示体验不错,玩得很开心,我很高兴。 自己跑了一团,带了两团后,对这个模组的谜题设计更佩服了,设计得很不错的谜题。

KP:伏羲洺璇 PL:青乌、舒轶

追讨 2025.3.20 忍神,1人,协力型,GM 模组简介: 你是刀守远野墨庵的弟子,这位从小抚养你的师父是个既严厉又温柔的人。为了有朝一日能传承老师的衣钵继任刀守,你每天都过着修行的日子。然而,某天有谁杀死了你的师父,夺走了大业物“长恨歌”。你决定就此踏上追讨之旅。

出自官方模组集,鞍马神流流派书文件夹,使用“剑魂”规则。只对模组本身的更具体简短评价,可以看看我2024年的团录。时隔半年,再看这个个人目前为止评价最高,也是最喜欢的忍神模组,或许不可避免受到了半年前自己当PL的那团《追讨》的影响,依旧觉得很好。 很意外一晚上跑完了,PL表示很开心,感觉也很有戏剧性的。我也带得很开心,尽管委婉地说,觉得自己进步空间还挺大的,但比预期还要顺利。作为GM的我是觉得这个团在一些时候的气氛意外得有些吵吵闹闹(褒义),很契合PC本身的设定和感觉。自己真得挺喜欢这个团里的某些剧情以及GM和PL想法碰撞出来的RP和效果,最后还是比较满意的。

GM:伏羲洺璇 PL:猫奇

善后 2025.3.23 忍神,1人,协力型,GM 模组简介: PC为了抓捕叛忍“喧笑”,潜入了私立大月学园。设法打败“喧笑”后,却被上级命令留在学园内待命。

出自鞍马神流流派书。只对模组本身的更具体简短评价,可以看看上面的团录。 吸取了自己带的上一团的经验,主要是针对高潮阶段的战斗难度进行了进一步思考和调整。自我感觉比较满意,毕竟整体把控比上一个团要好,也让新人PL感受到了战斗的魅力,以及让其玩到了想玩的点。两次团的新人PL都觉得体验很好,作为GM被这么说了感觉很好。

GM:伏羲洺璇 PL:呜呜

忘忧屋与推理剧 2025.3.28~2025.3.30 共鸣性怪异(EK),3人,PL 模组简介: 封闭的洋馆内,当睁开眼时,便身处其中 丧失了所有记忆,唯独只记得身为【侦探】的你们,是否能够了解到一切的 “真相呢?”

非官方模组。因为是初次接触EK这个规则,且模组未看完,所以不好评价模组本身,但个人体验很好,跑过这个模组来带我们的DL也觉得模组很好玩。涉及到现实推理的模组,但推理的难度不高。大概是设置成了只要是努力尝试,或许便能享受推理的难度。 尽管DL和队友们表现好都很好,但我还是要把本团的MVP颁发给骰子——成步堂龙之介。有人的共鸣判定过不去,与怪异无缘了,先祖你有什么头绪吗?在EK里,10是大失败,1是大成功,然后骰子出目连10+10+1都出来了。真得太难绷了,所以先祖你为什么一直在极端出目啊。

DL:小岛 PL:赤城,呜呜,伏羲洺璇 PC:藤堂 透真(学生兼侦探社打工的助手)

在欧里阿布岛钓疤鱼 2025.3.29~3.30 Call of Cthulhu(克苏鲁的呼唤),2人,PL Kpless,在骰子私聊窗口玩的

模组简介: 回过神来,调查员正在一座陌生的岛屿上钓鱼。 一位美丽的人对调查员说道:“这样可钓不到啊。”

非官方模组。真得是比较纯粹的骰子游戏,纯粹的钓鱼,半个小时以内或许就能结束了,没有什么太多可以说的。

 
阅读更多

from kanashii

如果你从这边来 你会了解失败所带来的一切,远比苟活得到的安慰更盛。被大火洗刷过的城镇,和希望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穿过城邦门口,越过湿凝的地面,一丛丛奔逃的人群,灰头土脸的奈布哈尼正脚踏青金石台阶觐见他的王。双刀颓唐地挂在腰间,周身血迹包括他和另外二十个人,用剑招呼十二支军队的结局是一场盛大的失败。

他听见烧焦的声音,彼时第一次来到这里,脚下没有死尸和污血,歌颂万能的苏丹,只将战火烧向他国的宫殿。那时他的风头更盛、智慧更尖锐,侃侃而谈能使丑陋的人容光焕发。如若抛弃所有智慧,俊美的外表也足以博取他人的喜爱。他在厅内见过王子一次,王子在清晨练剑,身后挺拔的树冠拔地而起,圆润的椰壳垂在树梢,被剑尖轻巧拨下,坠入湖里。即便他没有一身武艺,也足以看出品貌不凡。

他的意志本该属于自己的命运,此刻身体瑟缩着,为那从前许下的誓言,不敢置信地听着苏丹的决断。阿尔图低垂着头,同样听到了。忠诚和不可预料离得太远,誓言既然许下,就要为背叛承担代价,就像每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面对他出乎意料的背叛,他运用自己的权能做出反击。他要阿尔图和他的密谋者玩一个共同的游戏,苏丹要求阿尔图献上一个人。

那几日宫殿周围飞舞着苍蝇,处刑当天记事的孩童一生也忘不掉血腥的气味。每到下午,士兵用木枪穿过人头,一排排码在宫殿门前。

不久后苏丹对杀戮厌倦了,回到玫瑰园。昏黄的烛火下跃动着奈布哈尼的红发,他的脊背铺着一层薄汗,双膝之间卷着碧绿的丝绸,嘴角微张,正在承受过度的刺激。

苏丹将丝绸扯开,握住他的小腿。视线顺着身体线条向下,蜜色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尤为可口。

掌根卡住腿缝,大腿主动吸附苏丹的掌心,将暖意融合。床的另一侧传来喘息,大腿夹紧,引诱君主的舌尖。

“转过来。”

上半身紧贴着,金质的乳链顺着脊背落下,苏丹把握住奈布哈尼的后颈,让他在床铺里陷得更深。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侵犯,不足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喘息声被哽咽在喉咙里。苏丹的手指惯于握剑,生有薄茧,轻巧地把握奈布哈尼的耳垂,捉住喉咙后摩挲着他的喉结。奈布哈尼的身体也如长剑般绷紧。

“唔…”奈布哈尼的脸色草莓般透出鲜红。苏丹握住他的臀缝,在入口处轻插。甘美的快感电流般袭入,奈布哈尼混乱地低喘。取悦女人的工具埋在苏丹的颈窝,尖锐的牙齿贴紧皮肤,感受其下血管的奔流。用力的话很快能获得解脱。

自暴自弃地想着,那一点被无情的抚慰了。快感让奈布哈尼双目失神,目不视物,指尖在君主的后背刻下一道道血痕。

“不……求你…” 徒劳地喃喃自语,在苏丹的眼中映入最为混乱的姿态。奈布哈尼的意识错乱,除了双腿绞紧、用高潮带来的快感逃避之外,不愿承认这一切的发生。

“嘘…很快…爱卿,很快。”苏丹低笑着安抚,嘴角吐露恶毒的语句,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而是将腰抬起,更深地贯穿。

“没有我你会怎么办?” 奈布哈尼的恐惧在新的快感袭来时达到巅峰。他想要推开苏丹,却被抬高一条腿,用力地耸动。如果没有你,就不会这样抛掷我的光阴。浸泡在绝望中,奈布哈尼痛苦地喘息着。

“如果你死在床上,就能和阿尔图团聚了。” 苏丹将他的红发解开,扯着奈布哈尼的头发继续颠簸,那红色在眼前拂动如同汪洋,朋友的死讯让奈布哈尼大脑的琴弦崩断。奈布哈尼眉毛下垂,惊悚地看向他,一边承受突如其来的悲伤,一边承受让小腹鼓起的抽插,异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大脑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奈布哈尼的腰肢颤抖不已,他的君主为他带来绵长、痛苦的高潮。

 
阅读更多

from 世纪末文本生成机

伊朗的阶级斗争,自治,与国家 原作者: Arya Zahedi 经过伊朗延续一个世纪的革命,反革命和政权更替,Arya Zahedi勾勒了不断推动伊朗走向叛乱边缘的社会,政治与意识形态张力。

距离群众运动成功推翻巴列维王朝,建立伊斯兰共和国已经过去了45年。距离在2022年因为玛莎•阿米尼( Jina “Mahsa” Amini)被“指导巡逻队”( ‎,即伊朗道德警察)谋杀而引发的一场可以和1979年革命相提并论的社会革命运动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1。尽管现在谈论伊斯兰共和国将要到来的倒塌有点为时过早,但是情况也与当权者试图展现的稳定与秩序图示相差甚远。过去的一年里我们见证了国家采取了严酷的镇压方式,包括公开展示对参与叛乱者的死刑审判。各行各业的工人们也遭到解雇。在革命一周年的时刻,在革命中遇害与被审判处死的受害者的家属们也被禁止参与任何纪念活动。但是抗议活动仍在全国范围内持续着。罢工与抗议从未停止,在各省的暴力抵抗(尽管采取了相当低的烈度)也仍在持续进行着。镇压的严重程度远不是力量的标志,而是表明局势仍然多么脆弱。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年来伊朗发生的起义意味着远不止于着装规范。它产生于社会系统内部的深层次矛盾。伊朗在过去十年中几乎每年都会发生一次反叛。尽管这些动荡根植于伊朗独特的社会环境当中,但是我们仍有必要在全球资本主义危机中去定位它所处的位置。形成去年冲突爆发的社会原因依旧存在,并且形成了在任何可能性中只会不断加深且无法克服的社会危机。不仅因为这种危机爆发的频次越来越高,其深度与广度也在不断扩展。尽管如此,去年的革命也仍然是一个转折点。先前造成社会不满的独特因素与重大社会议题从此开始汇聚在一起,使得整个系统都受到了质疑。虽然没人能预测到伊斯兰共和国能否走进他新的一年,或者下一个十年,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不仅另一场社会大爆发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一种真正的革命运动与文化已经觉醒,并且存在于现如今的伊朗。我们所看到的不是一系列相互孤立的,自发的,或随机的社会运动,而是对越来越多人遭到异化与剥夺的回应。它或许不会以过去任何革命的形式出现,我们也不必拘泥于这一点。

如今的伊朗革命斗争不仅影响着伊朗未来的命运,也会对其它地区造成连锁反应。就像沙阿政权的最后十年一样,伊斯兰共和国已经成长为帝国主义内部竞争的重要参与者。鉴于现如今中东的冲突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因此我们有必要去了解伊朗政权的构成以及其在更广阔的帝国主义的联系。同时伊朗工人阶级也面对着反对自己政府的革命斗争,他们陷入了一场潜在的帝国主义战争的交火中。在伊朗与美国/以色列中间展开的所谓代理人战争(加沙不过是众多战争中的一幕)会扩大为一场更广阔的斗争,革命斗争不仅对伊朗,对整个区域的政治生态都有重大意义,就像伊朗周边地区的事件反过来影响伊朗一样。

虽然对帝国主义的讨论经常涉及到伊朗和中东,但这通常是以一种单向的方式,即只讨论单纯的外部统治因素。而帝国主义与内部阶级斗争的关系则较少地被关注。但事实证明,最具启发性的恰恰是这种内在与外在的关系。

帝国主义,资本主义与国家 为了更好地理解当下的形势,我们必须先对伊朗的政治系统进行祛魅。

伊朗必须首先被理解成一个资本主义社会,同时其国家机器无论是在革命前还是革命后,都是一个为资产阶级服务的国家机器。再多蛊惑人心的宣言也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伊朗虽然拥有许多自身特有的特征,但它仍然是资产阶级统治的一种特殊形式,这一事实不仅体现在其内部社会关系上,也体现在它在世界体系中所扮演的角色上。

在19世纪,伊朗通过一系列整合与边缘化(integration and peripheralization)的进程来融入资本主义世界系统中去。上个世纪末登上孔雀王位的卡扎尔王朝(1794-1925)很快就陷入了沙皇俄国和英国在中亚的“大博弈”(Great Game)中去。因军事失败而被强加的不平等条约不仅让卡扎尔王朝失去了部分领土,其中的一些条款还加强了殖民帝国对伊朗的经济与政治上的宰制。伊朗对欧洲商品门户大开,同时国内生产也逐渐面向国际市场的需求2。

卡扎尔王朝时期的伊朗可以被描述为是一种“部族封建主义”(tribal-feudalism)3。国家机器并不是一个集权的现代国家。沙阿通过各种当地贵族,地主,酋长以及高级神职人员组成的土地贵族和当地士绅来进行统治。这里没有一只国家的军队,只有隶属于当地贵族的私兵。人们按照种族、部落或宗教派别划分,讲各种语言和方言。

在城市中心(多半是一个省的首府),最主要的经济生活场所就是巴扎(bazaar)(当然在很大程度上现在也是这样),在中东城市中的传统经济中心,生活在其中的大多数商人与工匠也被称为bazaari4。巴扎不仅是商店和贸易的中心,它还经常包含公共浴室、茶馆和中央清真寺。巴扎中的商贩和神职人员之间存在家庭关系也是很常见现象。富商资助清真寺、神学院、宗教游行,向慈善基金会捐款,是许多宗教事务的主要资金来源。在整个十九世纪,教士阶层与富人的土地持有量不断地上升,而教士是通过宗教捐助和富有贵族与富商的捐赠来不断地获得土地。Bazaari(传统的资产阶级)与教士之间的关系对我们理解现代伊朗政治非常重要,特别是1979年的伊朗革命,教士与商人之间的结盟将会是这场革命的核心,他们是伊斯兰共和国得以存在的阶级基础。

这种以被欧洲宰制的形式融入到全球市场的过程,导致了资产阶级民族意识在商人,教士与工匠之间的萌生。随着巴扎中的商业资产阶级的实力进一步壮大,与一种资产阶级形式的民族意识不断巩固,反对外国租界与各种形式的国外统治的斗争变得更加广泛。商人的物质经济实力与教士们的意识形态力量的结合将传统的资产阶级转变为了一种真正的政治力量。

19世纪伊朗的整合与边缘化特征,不仅伊朗与俄国的商人们更紧密的经济联系,同时也导致了现代伊朗工人阶级的诞生。当1870年的全球经济危机导致伊朗粮食价格下跌时,这一现实终于击中了伊朗的要害。 农村的日益衰落逼迫更多的农民背井离乡去务工。自然而然地,他们被吸引到了俄国在高加索地区逐步发展中的工业中心,特别是以新兴的石油工业为主的中心城市——巴库。

巴库的油田是工人激进主义的大熔炉。在十九世纪末,这座城市吸引了成百上千的伊朗移民工人投入到工业的发展中,在那里他们接触到了成立于1898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RSDWP)。不仅仅是伊朗人,来自五湖四海的移民都来到这里成为产业工人,从而导致这座城市发展出了一种拥有着多元文化与多元宗教的工人阶级。雇主们对工人阶级时常保持着敌意,同时伊朗工人与当地的活动家们也经常参与由政党组织的罢工活动。巴库的罢工潮导致了1905年俄国革命。在这股革命浪潮中,工人们得到了重要的组织政党与罢工的经验,正是在这同一年,伊朗社会民主党(SDPI)成立了5。

1905年革命在当时直接地影响了亚洲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例如中国和土耳其。但是考虑到其距离与历史联系,伊朗是最先对此做出回应的。对俄国和伊朗的社会民主党人来说,伊朗革命与俄国反对沙皇的革命有着直接的联系。随着沙俄在边境北部的反应,许多革命者将注意力转向了南方的伊朗。当革命浪潮在年末抵达伊朗时标志着一个重要的历史转折点,与后来的宪政革命与内战遥相呼应(1906-1911)6这场革命与俄国的革命有许多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被视为后者的延伸,它被证明是一场类似的资产阶级民族民主革命,具有强烈的社会民主主义因素。尽管个革命没有成功地动摇国家政治与经济关系的基础,它仍有巨大的文化-政治重要性,并且所有塑造20世纪伊朗政治状况的可能性都以此为基础。它还延长了在反对外国租界的抗议活动中发展起来的巴扎商人-神职人员联盟,但同时也向新生的工人阶级和社会民主运动引入了革命因素。在为了建立全国议会(Majlis)的斗争的过程中,我们也见证了省议会(anjumans)的发展,和俄国的苏维埃一样,成为了推动革命继续发展的民众力量来源。1909年,第一个现代意义的全行业工会由印刷厂与报社工作者在德黑兰建立。1910年发生了第一起行业罢工,包括了德黑兰所有的专业报社。他们的要求包括八小时工作制和实行最低工资标准等。

面对着来自下层革命的威胁以及处于上升期的德国在中东地区的日益强势,英国与俄国在亚洲问题上求同存异,签订了1907年英俄协定。协定将伊朗划入了俄国和英国的势力范围,并且成为了在将来世界大战爆发时同盟得以建立的重要一步7。1911年12月英法的入侵与占领结束了伊朗从1905年开始的革命浪潮。特别是沙俄军队对伊朗和俄国革命者实施了恐怖统治。尽管议会制度被保留了下来,但是其功能已经成为了贵族统治的基础。伊朗的宪政革命在伊朗第一次提出了个现在仍然重要的问题:激进社会主义者应该如何与更广泛、更受欢迎的民主革命联系起来? 它同时也证明了另一个永恒的真理:在社会革命面前,资产阶级民主派将会是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同谋。

在英国和俄罗斯对伊朗宪政革命的干涉结束的两年后,帝国主义竞争在1914年演变为了世界大战。尽管伊朗政府官方宣布自己保持中立,但事实上没有能力让自己置身于同盟国与协约国在中东地区的战争。这场战争对伊朗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就像对任何被视为帝国主义屠杀战场的地方一样。大约有两百万人死于战争、饥荒和疾病。形势强调了伊朗作为殖民地的处境,即其在面对帝国主义在境内为所欲为时毫无办法。

在这一点上,伊朗被证明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独立国家,中央政府只是其他大国的影子。就像立宪时期之前的情况一样,中央政府在国家首都之外没有实权,即使在首府,这种权力也经常受到外国干预的干扰。当地的部落首领和贵族抓住了机会来维护自己的权利,到战争结束时,他们在各自的地区明确地构成了实际权力,甚至在没有中央政府参与或调解的情况下直接与帝国主义列强达成协议并签署条约。

1917年俄国革命在根本上改变了形势,为革命力量注入了新的生命。布尔什维克将俄国军队从伊朗撤出,同时废除了俄国在伊朗的所有条约和特许权。罗曼诺夫王朝的落幕也意味着卡扎尔失去了其主要的支持者。随着俄国和奥斯曼战后在中东地区的撤出,英国成为了该地统治性的帝国主义势力。英国人最初想把伊朗变成一个保护国,但这种可能性被证明是站不住脚的。反英情绪持续高涨,只是他们非常的分散。最重要的是,十月革命带来了新的社会革命的威胁。与布尔什维克结盟的伊朗社会主义者组建了伊朗正义党(Adalat Party),其为1920年建立的伊朗共产党的前身。比其他要素更应当注意的事情 是,十月革命不仅冲击着英国殖民者同时也对当地的统治阶级造成了威胁。在1920年,这种威胁随着波斯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在吉兰省的建立而蔓延到了伊朗的北部。红军现在在伊朗领土上有了正式的存在,并成功地将英国和伊朗军队赶出了该地区8。

这一局面的出现迫使英国必须改变其帝国主义策略。尽管英国迄今为止一直支持各种地方贵族和部落首领,以维持他们的影响力,但这种策略(除了直接占领之外)在面对布尔什维克的威胁时开始变得不稳定。同许多伊朗统治阶级一样,英国人在寻找一个能够夺取权力、恢复秩序、保护他们的利益免受社会革命威胁的强人。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一位名叫礼萨沙阿·巴列维的哥萨克骑兵旅的军官脱颖而出,成为承担这一职责的最佳人选9。他被鼓动去发动政变,并成为了国家安全的保障,让英国军队撤出了该地区。

巴列维王朝 1921年2月的政变将礼萨汗将军推上了权力的宝座,并推动了现代中央集权的伊朗民族国家的建立。巴列维政权应当与同一时期兴起的右翼民族主义政权被放在一起来审视,他们都是对由一战导致的国际秩序的解体和十月革命带来的威胁的回应。礼萨汗可用与同时期在土耳其的凯末尔,以及德国,意大利,日本的威权民族主义政权相比较。与后者一样,巴列维王朝“是在一个资本主义相对落后的国家中,较为弱小的资产阶级对革命运动反击的产物。这个阶级只能通过镇压和国家指导的经济增长来纠正这种状况”10。

这一时期的政治逻辑可以被简单的概括为国家建设。一旦新政府与苏联和英国军队谈判撤军,它就开始镇压所有剩余的反对派和权力中心。强大的部落军队被制服,而自治和地方权力,以及追求权力的敌对军官,都被粉碎了。一只能迅速保卫国家权力的现代军队被组建起来,紧接着的就是在全国范围内的征兵,政府发行的身份证,对贵族头衔的废除,以及对正式姓氏的强制要求。既然新秩序的支柱是现代化的军队与官僚机构,政权也追求着将政府权力渗透进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地方语言被禁止,波斯语成为唯一指定官方语言。建立了一个不受神职人员控制的现代教育体系,法院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开创了一个独立于宗教秩序的现代法律体系。也许这些变化中最具象征意义的是对黑色罩袍(chador)的禁令,这与其他改革一起引发了神职人员的持续愤怒11。

许多改革主义者,甚至是一些左翼,在最开始都支持礼萨汗。就像拉萨尔派对俾斯麦的支持一样,他们相信通过支持礼萨汗可以让那些在民主政治下陷入死胡同的改革得以成功。在1925年,卡扎尔王朝被废黜,但是不像凯末尔那样在土耳其建立了一个共和国。在第二年,他将自己加冕为礼萨沙阿·巴列维并且建立了一个新王朝12。沙阿继续用铁拳来巩固他的统治。该政权鼓吹一种沙文主义式的民族主义意识形态,追求于实现对前伊斯兰时期波斯帝国的伟大复兴。这一时期的国家最好被概括为一种保持着君主制的军事独裁国家。

尽管处于高压统治之下,这一时期的工业计划使得工人阶级的规模和重要性都持续增加,这一期间共产主义者们也组织过多次成功的工会活动。这种情况在1929年达到顶峰,当时由英伊石油公司拥有和控制的阿巴丹炼油厂爆发了大规模罢工。这次罢工震动了伊朗和英国的统治阶级,不仅是伊朗工人阶级运动史上的一个关键事件,也是对国家维持社会秩序能力的一次考验。政府以强大的武力进行回击,加强了对共产主义者的打击。1931年,一项新的法律被颁布了出来,将教授和宣传“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定为犯罪,禁止工会,禁止罢工,并发起了新一轮镇压社会主义活动家和知识分子的浪潮13。

虽然巴列维政权在一定程度上独立于统治阶级,但这也间接地促进了后者的统治。在巴列维国王的统治之下,通过国家机器,资本主义得到了发展而且工业化也得以进行。正是通过国家机器,现代资产阶级得以巩固和扩张,这一事实在当今的伊斯兰共和国下依然如此。在许多方面,我们可以说巴列维政权与伊斯兰共和国都与1852年政变后的拿破仑三世有着共同点:后者建立了一个相对独立于统治阶级的国家,但在结果上却是实现了统治阶级的整体利益,“”他虽然借此消灭了资产阶级的政治统治,但只是为了拯救它的社会统治。14“

礼萨汗的统治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而结束。在二战期间,伊朗政权与轴心国走得很近,特别是德国,在政治和意识形态上与伊朗有着密切的联系。礼萨汗的统治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而结束。当德国在1941年入侵苏联时,盟军希望借道波斯湾将武器送往苏联前线。当礼萨汗拒绝后,盟军立刻就入侵并占领了整个国家。礼萨汗让位给他年幼的儿子穆罕默德礼萨(Muhammad Reza),并在流亡中度过余生。

盟军在1941年的入侵导致了礼萨汗独裁政权的落幕,开启了一段民众积极进行政治动员和政治活动的时期。政治犯被释放,工会被重建,现代政党也逐渐开始形成。尽管礼萨汗在盟军的入侵中倒台,但是盟军仍然维持着国家机器的运作特别是君主制度和军队。盟军将占领伊朗直到战争结束,苏联再次占领北部,英国占领南部。这也是美国介入伊朗事务的开始,美国向伊朗派遣了一支重建军队的军事使团。

当共产主义囚犯被释放后,他们中的一名核心成员成立了Tudeh(群众)党,这将是伊朗官方的亲莫斯科共产党。该党有一个民主的民粹主义纲领,吸引了许多知识分子和中产阶级分子。它在产业工人阶级中也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在那个年代末组织了中东最大的工会联盟。

战争结束后,伊朗将会成为许多社会斗争的对抗的舞台,同时也是冷战第一次斗争的发生地。在1946年,苏联在盟军同意撤军后继续占领着伊朗的北部。在红军的保护下,马哈巴德和阿塞拜疆建立了自治共和国。同时,许多共产主义者也加入了战后的联合政府。在苏联撤军后,帝国军队立刻在接受该地区后立刻就进行了镇压。共产党人也被赶出了政府,就像1947年法国和意大利联合政府的垮台一样。这是战争期间开始的美伊新军事联盟的第一次胜利。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伊朗民族独立运动经历了一场高潮,其重点是要求将伊朗石油国有化。穆罕默德·摩萨台(Muhammad Mossadegh)领导的国民阵线(National Front)是这波浪潮的中心,他很快获得了大批追随者,并于1951年当选为首相。国民阵线不是一个拥有单一意识形态的政党,而是在石油问题上团结在民族独立大旗下的政党联盟。当议会投票决定将石油工业国有化时,英国立即作出反应,对伊朗实施经济封锁。这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压力与社会紧张的加剧。人民党日益显示出他们的实力。美国担心不确定的局势会给人民党创造夺取政权的机会。这是1953年3月亲沙阿的右翼军事将领成功发动政变的开始15。

1953年的政变关闭了二战开启的社会运动的大门。随后的一段时期是严重的镇压时期。这次政变将巩固国王和军队的地位,对抗所有对手和竞争的权力来源。它还确立了美国取代英国成为占统治地位的帝国主义大国的地位。镇压的主要力量是针对人民党中的共产主义者。党的网络被铲除,工会联盟被摧毁。许多激进分子被监禁、处决或流放。为了促进这种新秩序,美国帮助该政权建立了一支新的秘密警察部队,国家信息和安全组织,通常以其波斯语首字母缩写SAVAK而闻名。它的名字将成为伊朗国王独裁统治下镇压和酷刑的代名词。

白色革命:独裁与不平衡的资本主义发展 在1955年加入了亲西方的军事集团CENTO(即巴格达条约组织)后,伊朗成为西方阵营中的重要成员。在1960年早期,古巴革命让美国改变了其帝国主义策略。新的肯尼迪政府开始鼓励一些国家采取改革,他们相信这可以在保证资本主义发展的同时减少社会革命的风险。结果,镇压的环境相对放松,在这种环境中出现了政治活动的复苏。而其在伊朗的成果,就是1963年的白色革命。

这扩大了政权的统治基础,并且同时通过采纳部分议题来削弱吸收政权的反对者们。讽刺的是,正是这些改革的结果,开启了一段快速而不平衡的资本主义发展时期,最直接地为革命奠定了基础。

尽管主观上想通过改革扩大群众对国家的支持,但是新的改革却导致了群众抗议并导向了大规模暴力事件。左派支持各项改革,但是却反对政权的独裁本色。而教士们坚定地反对各项改革,特别是土地改革,这将威胁到他们的土地所有权,同时也反对各项改善女性和少数族裔权益的改革。对改革的反对引起了由教士们(特别是霍梅尼)领导的民众起义,但是迅速被暴力镇压扑灭了,这导致了大量参与者被杀或被逮捕。尽管左翼和民主主义者相比于教士有着不同的反对政权的理由,1963年仍然展现出了两者结盟的可能性。在统一战线的名义下,分歧变得模糊——在这一点上,它可以被视为1979年革命的“彩排”。

白色革命中最引人注目的政策是土地改革。土地改革有效地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替代了封建生产关系。国家权力取代了地主权力。然而,如果认为贵族被剥夺了权力,那就错了。封建地主仍然受益于这种发展,只要他们愿意成为资本家。那些机械化和雇佣雇佣劳动力,或租给美国农业综合企业的地主,能够保住他们的庄园。其他地主找到了保留优质土地的方法,同时将质量最差的土地重新分配。来自古老强大家族的贵族被授予贸易部长职位以支持国家,并鼓励地主投资工业。

在很少或根本没有技术援助的情况下,大的土地被分割和分配给农民。同时 国家开始鼓励大规模资本主义农业生产。曾经的农民大量选择卖掉他们的土地并移居到城市。大批人涌向城市地区,在国家的建筑和工业项目中寻找工作,而那些留在农村的人则在农业综合企业中从事领工资的工作,实际上使他们成为农业无产者。这一阶级转变的过程只用了十年。在1965-1973这短暂的时刻内,随着工人阶级的壮大,德黑兰的人口是最早的两倍。这些新无产阶级化的农民住进了不断扩大的棚户区,形成了一支庞大的“城市贫民”大军。一些人进入了制造业与工业的领域,但更多的人(如果他们能找到工作的话),进入了土木建筑行业,为富人们建造摩天大楼和公寓。

其他的改革依旧促进了资本主义的发展。新的教育提案,本质上是专制的,促进了现代官僚主义的发展。奖学金和出国留学机会的进一步扩大创造了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中产阶级,其中许多人很快就被政治化了。对女性的解放,伴随着更多的就业与教育机会,仍然是这一现代化建设的成果之一。当局忽略了,或者至少低估了,所有这些政策为社会革命创造物质基础的程度。和所有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发展一样,这一发展成果的分配是不均衡的:作为整体的国家越来越发达,阶级差异也越发明显。

正是在这一时期,国家开始认真推行一项激进的发展计划,将伊朗转变为一个现代资本主义国家。国家的现代性计划利好于“买办资产阶级”:政府给资本家提供了大量的贷款,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美国企业的中间人。与此同时,集市上的传统资产阶级,在家族关系上与神职人员密切联系,并为宗教捐赠、庆祝活动、清真寺等提供资金,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上与沙阿政权越来越疏远。

1963年以后的几年里,受古巴、阿尔及利亚和越南榜样的鼓舞,年轻一代的积极分子转向武装斗争。其中,两个主要的军事组织是伊朗人民敢死游击队组织(People’s Fediayan Guerillas),主要来自于伊朗人民党和国民阵线左翼,另一个是伊朗人民圣战者组织(People’s Mujahideen),来自于于国民阵线的宗教派别,并坚持左翼伊斯兰民粹主义意识形态。尽管这一时期见证了城市游击运动的兴起,对民众造成的影响仍然很低。工人的罢工在1970s早期开始恢复,至少在当时,政府能够保证他们没有亏损。这不仅仅是因为镇压(这当然是一直存在的),但同时也是因为经济的持续增长,这足以维持对相当规模的中产阶级群体和白领,蓝领工人的控制。随着国际市场上的油价飙升,20世纪70年代初,伊朗国王狂妄自大地宣称要把伊朗变成一个“伟大的文明”。他确实做到了,然而,是在作为地区强权与反共的成就之上。在尼克松-基辛格的领导下,美国作为中东的宪兵队全力支持伊朗国王的政权,提供武器和政治支持16。

1975年国际油价下跌导致了经济增长的放缓。对于经济会保持持续增长的乐观心态逐渐消散。政府想要控制通货膨胀的尝试所导致的失业率上升加重了民众的怒火。为了回应日益增长的社会危机,国家变得更加独裁专制了,逮捕了大量的巴扎商人,并且进一步激发了传统资产阶级以及他们历史上的盟友——教士的反抗情绪。自1977年底开始,社会各行各业以及各阶层的人民都加入到了一场“群众运动”中去,直到政权终于选择自绝于所有广大人民群众。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独立自主成为了该政权的一个弱点。沙阿几乎自绝于社会上的所有阶层,除了一个买办阶层的统治者小圈子包括皇室成员与法庭,高级军事将领,以及像投资工业的资本家这种大资产阶级和与各种大企业有关的精英家庭。

1979年革命 1977年,经过多年的政治压制,异见人士开始积聚,很快积攒的高压将会使得整个社会发生巨大动荡。5月,一些著名的法官、知识分子和自由派反对派人士开始向高级部长发表一系列公开信,谴责社会问题,强调违反1906年宪法的行为。在一个月后以及同年八月,政府再一次尝试用武力消灭德黑兰的贫民窟。但是两次行动得因当地居民激烈的反抗而被迫中止行动。在十月,作家和诗人们在德黑兰的歌德学院组织了一系列朗读行动。十多天来,他们的公开朗读行为从未中断,开始具有明确的政治性质。在最高峰时期吸引了1万五千人聚集在这里,并以在夜间人群与警察的冲突而终止17。

在卡特内阁的热烈欢迎下,沙阿在同年对华盛顿进行了官方的访问。在白宫的访问活动遭到了大规模学生抗议。沙阿政权的支持者与异见者在街头展开了一次暴力交锋。当沙阿和卡特会见客人时,警察部署的催泪瓦斯飘到了白宫的草坪上。在媒体众目睽睽之下,宾客们在外面的喧闹声中擦了擦眼泪。

回到伊朗,学生在大学校园罢工和示威的势头和频率都在增加,以至于到1977年底,几乎所有的大学都被关闭或无法正常运作。各个行业的罢工都在增加,但在这一点上,罢工仍然集中在涉及特定不满的经济要求上,而不是更普遍的政治要求。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件,对大部分观察家们来说,政权正在处于严重危机或正处于革命边缘这档事仍然不是很明朗。1977年新年前夕,卡特总统来到伊朗,在那里他受到了国王的款待,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电视转播。卡特向伊朗国王敬酒,宣称伊朗是“世界上最动荡地区之一的一个稳定之岛”。

1978年1月,一家半官方报纸发表了一篇诽谤性的文章,指责霍梅尼(当时他仍流亡在伊拉克)是英国间谍,以及其他一些罪名。神学院学生和神学学生在库姆举行了大规模示威活动。抗议活动最终走向

了暴力,并且有一些抗议者被军队射杀,在传统的40天哀悼周期后,这一行为引发了神职人员领导的进一步示威浪潮。每有一个示威者被杀,四十天过后,他们的死亡就会以另一个示威作为标志;如果在那次示威中又有一名示威者被杀,40天后还会有另一场示威,以此类推。这种动态性有助于将宗教反对派推向斗争的前沿。

1978年2月18日,大不里士的一次大规模示威演变成了一场骚乱。政府建筑与其它象征政权的建筑遭到攻击,这标志着民众反对情绪的明显升级。仅仅一个月内,大规模抗议与叛乱蔓延到了55个城市。为了安抚抗议者,伊朗国王承诺自由选举,并任命了一位新总理,承诺进行更多改革。

然而,为了回应这些事件,工人们的罢工开始扮演了一个更具政治性的角色。8月,爆发了一场罢工浪潮,声援全国各地正在进行的斗争。许多重要的工业中心都参加了罢工,这股浪潮迅速发展起来,最终演变成一场席卷全国的大规模罢工。为了平息罢工,政府承诺加薪、福利和修改劳动法,但情况已经膨胀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示威活动继续在地理上蔓延,规模越来越大。

最终在1978年九月7日,德黑兰和11个城市宣布戒严。在违反戒严令的情况下,第二天在德黑兰的Jaleh广场发生了示威活动。军队向人群开火,有超过80人因此被射杀。这一天即著名的黑色星期五,标志着革命的另一个戏剧性转折点。然而,人民没有被吓到,抗议人数仍在增加。第二天,罢工蔓延到伊朗经济的关键——石油工业。石油工人加入罢工浪潮对国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整个9月,工业行动从一个炼油厂蔓延到另一个炼油厂,以及其他工厂和行业。到月底,汹涌的群众罢工浪潮已合并为总罢工,整个经济陷入停顿。

为了恢复秩序,伊朗国王于11月任命了一个新的军政府,其士兵试图迫使石油工人重返工作岗位。这一招暂时奏效了,尽管那些在枪杆子下被迫回去工作的人仍然成功地拖延和破坏了工程。然而,最终,军队的力量无法与工人阶级的集体拒绝相抗衡,12月,军政府垮台。

接下来,国王试图组建一个由沙普尔·巴赫蒂亚尔(Shapour Bakhtiar)领导的文官政府。巴赫蒂亚尔是国民阵线的领导人,长期的反对派活动家,前政治犯。巴赫蒂亚尔接受了这一建议,并立即被国民阵线开除,而此时的国民阵线已转而支持霍梅尼。

此时,示威者已达数百万人,军队也开始越境前往另一边,其中许多是来自贫困家庭的义务兵。军方领导人发现,要让民众服从并保持士气越来越困难。

最后,1979年1月16日,伊朗国王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第二次逃离伊朗,希望军方和巴赫蒂亚尔政府能够恢复秩序。但历史不会经常重演,事件也不会像1953年那样发展。

1979年2月1日,当阿亚图拉·霍梅尼从流亡中归来时,他受到了大批民众的欢迎。他宣布巴赫蒂亚尔政府是非法的,并任命了一个由自由民族主义反对派成员组成的临时政府在这一点上18,国家处于双重权力的局面:巴赫蒂亚尔政府和巴扎尔甘政府。阿亚图拉·霍梅尼现在成了革命的实际领袖。

1979年2月9日,经过一年多的示威、罢工和骚乱,一场全面的起义爆发了。在德黑兰空军基地发生的一场兵变点燃了这一火花,当时学员们宣布支持革命,反对他们的指挥官。精锐的帝国卫队,著名的“长生军”(immortals),迅速袭击了基地,试图恢复秩序。消息传开了,游击队纷纷行动起来,冲向帝国卫队。这一行动蔓延到邻近的城镇和其他城市。警察局和军营遭到突袭,他们的武器被分发给人民。由于警察和军队相继被击败,整个城市都竖起了路障。政府大楼、电视台和广播电台都被占领。监狱遭到袭击,政治犯像英雄一样扛在群众的肩膀上被抬走。看到巴赫蒂亚尔政府注定失败,高级军事将领宣布中立,要求那些仍然忠于他们的士兵返回军营。1979年2月11日,德黑兰电台宣布革命胜利。

进军的霍梅尼 沙阿倒台后的几个月是革命的黄金时期,一系列冲突和社会斗争给新政府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当工人们回到工位的时候,在许多行业中他们是因为shoras(工人议会)的存在才这么做的。各政治组织在面临了多年的压迫之后,突然得到了自由运作的权利,并开始蓬勃发展。社区在地方委员会的控制下自发组织了起来。大学成为左翼反对派的基地。各省都在起义造反。拥有着如此广泛的民众运动,以及中东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左翼组织,怎么会导致一个神权国家的建立?尽管镇压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事情的全貌相当复杂。

尽管无产阶级已经十分强大并且拥有武装去推翻政权,但他们没有立足于宣称运动的领导权(hegemony)的站位上。此外,几乎在国王倒台后,革命力量联盟内部的冲突开始显现。虽然这场运动是广泛而受欢迎的,但它的领导人来自于巴扎里-神职人员联盟中的小资产阶级。因此,新政权面临的问题将是,如何在这些由革命团体和更广泛的群众组成的不同群体中建立无可争议的政治领导权。

霍梅尼及其支持者们不仅仅是依靠在街头的极端暴力来巩固他们对群众运动的领导权的。当然,他们确实雇佣暴徒(自称真主党)攻击反对派集会并破坏罢工。但是他们的成功同样也依赖于对意识形态的操演。如果1979年革命有一个主导的意识形态的话,那么这一定是反帝国主义。与某种宗教复兴或对现代性的抵制的结果大相径庭的是,当时的伊斯兰意识形态从一种第三世界民粹主义的角度来宣称自己,而这种民粹主义将成为革命的领导权,以至于所有与之相关的问题最终都将通过它的棱镜被看到。特别是对于左翼,他们助长了这种意识形态混乱。而正是通过这种对反帝国主义意识形态的操控,霍梅尼教士才能够确保他对革命领导权的把控。

霍梅尼能够迅速控制这场运动的一个关键因素在于沙阿独裁统治下存在的近乎完全的政治真空。整个政权镇压的重心都转向了共产主义运动和世俗民族主义者。对于在革命前的十年涌入城市的大量农村人口来说,他们的传统社区被土地改革打乱了,清真寺往往是他们能找到社区残余的唯一地方。然而,清真寺不是中立的,而是在神职人员的控制下,他们在这些新生的失去财富的人口中找到了一个现成的听众。这些文化亲和力与乌托邦式的民粹主义意识形态融合在一起,后者承诺终结腐败,开创一个正义的时代,将各个阶级团结成一个抽象的人民。

人们经常认为穆罕默德礼萨汗政权对伊斯兰教怀有敌意,或者正在推行激进的世俗化计划。这是不准确的:与他的父亲一样,他跟致力于让宗教处于国家控制之下或服务于国家治理。对于沙阿来说,真正的敌人是共产主义者和左翼反对派。

尽管巴列维政权确实提倡一种强调前伊斯兰时期的民族主义,但是当目的需要的时候也并不反对用一种伊斯兰叙事。它采取的策略将在整个地区都是相同的,即鼓励宗教意识形态来对抗左翼的流行。当国家的全部镇压和宣传力量被用来对付左派时,伊斯兰势力却享有令人难以置信的自由,甚至受到鼓励。最后一任沙阿非但没有关闭清真寺,反而资助了更多的清真寺、祈祷大厅和宗教服务。只要他们不直接的反对国家与君主制,他们的运作都是自由的。特别是当他们将矛头指向不信神的共产主义的时候。许多在1979年革命期间成为霍梅尼主义运动重要人物的神职人员在杂志和报纸上占据突出地位,并定期出现在广播和电视上。当然,有针对宗教政治反对派的镇压,但仅限于直接反对政权的团体。那些不直接讨论政治的人物得到了回旋的余地,这对左派来说是不可想象的。霍梅尼在法国期间的不妥协态度和相对的言论自由,很快使他成为革命的象征性领袖——这证明,当赋予象征性足够的权力时,它们就会成为自己的权力。霍梅尼拥有共产主义运动梦寐以求的网络,在中下层神职人员中拥有强大的追随者。随着霍梅尼演讲的录音带被广泛分享和分发,各地的清真寺很快成为表达异议的平台。在1978年至1979年的革命起义期间,后来成为革命重要基础的社区委员会就是由这位神职人员控制的清真寺组织起来的。这些社区委员会也逐渐由霍梅尼及其支持者组成的革命委员会控制。那些一直保持独立的人很快就被控制住了。这些委员会很快开始组织民兵随着时间的推移19,这些委员会都被迫就范,通常是通过暴力镇压。他们无法通过忠诚者来统治,他们突破了正面镇压。但在库尔德斯坦,中央政府的自治权维持的时间最长。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国家对那里的人民持续的镇压,他们从未完全接受伊斯兰共和国。

在1979年11月,霍梅尼派的学生占领了美国大使馆。这场危机来得正是时候,经济问题和对革命的失望情绪开始加剧。除非人们认识到,人质危机与其说是与美国的冲突,不如说是为了击败国内反对派,尤其是马克思主义游击队,否则就无法理解这场危机。它有双重结果,一方面迫使自由民族主义临时政府辞职,另一方面击败了仍然在反帝国主义革命中争夺霸权的激进左翼。在人质危机之前,新政权根本没有什么反对美国的意图。从这个意义上说,占领大使馆是反帝国主义的完美奇观:通过将人们的注意力从该国其他地区正在发生的斗争中转移开,那些直到最近才被马克思主义对手视为宗教狂热分子和宗教革命者的学生,现在可以将自己呈现为反帝国主义斗争的先锋。通过这种方式,危机帮助宗教派系击败了左派,并确保了他们对革命的霸权。

在1980到1983年,国家启动了一场文化革命来清洗大学和各教育机构的左翼影响力。学校被关闭,教职工被清洗。抵抗遭到了严厉的镇压,导致左派学生和伊斯兰暴徒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工厂工人委员会的情况也是如此,尽管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权掌握在左翼政党手中。尽管工人委员会自发的产生于在1978-1979于大罢工期间组成的罢工委员会,他们喜欢左派的参与,他们被邀请在他们的方向上发挥作用。而那些由霍梅尼主义者主导的工人委员会往往在意识形态上倾向于社团主义,而更激进的工人委员会在本质上是民主的。

这种差异指出了一个决定性的问题(这绝对不是伊朗所独有的)即工人阶级内部的多样性。在过去的十年里,资本主义发展的迅速和不平衡的特点造成了一个重大的,虽然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是第三世界许多国家的共同现象,特别是在发展以先进技术为标志的国家,而不是更原始的积累形式。这种鸿沟意味着“新”和“老”工人之间存在着重要的文化差异,伊斯兰主义者利用这种差异来对付左翼和工人阶级运动。新无产阶级化的体力劳动者或失业工人与第二代城市居民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他们享受不同的娱乐来源,并倾向于支持左翼的世俗政党。这包括白领工人,但也包括现代工业中的“熟练”工人,包括石油、天然气和石化,这些都是国家和经济的核心。类似的差异也存在于教育水平和生活方式上。神职人员利用这种差异来宣扬他们的文化帝国主义思想。帝国主义不仅与资本统治有关,而且与西方文化的各个方面有关,包括马克思主义。上层工人阶级被视为是西方化的,这种趋势与第三世界其他地方的民粹主义是一致的,特别是那些不处于边缘地带且相对发达,并且拥抱全球化发展的国家。

像先前的法西斯政权一样,以无序来缔造秩序。他们不仅征服了国家,而且通过革命委员会的行动,在街头夺取了政权。在1983,他们挫败了所有的政治对手。从一开始,伊斯兰共和国总是把一部分人口纳入其警察机构,以监视和镇压其余人口。这一政策使其能够将流氓无产阶级的文化怨恨引导到政权的镇压中,并标志着与前政权的重要背离。

凛冬与战时经济 1983年之后的一段时期如果对整个国家来言不是至暗时刻的话,那也是社会主义运动的黑暗与沉默的时刻。左派被碾碎并在政治上被挫败,工人阶级的反抗也开始减弱。战争主导了整个社会。相当一部分人陷入了民族主义的狂热中,这至少意味着对国家的隐性支持。共产主义者以及那些仍然拒绝国家统治的人因为形势对他们不利而被迫保持沉默。霍梅尼讲伊拉克的入侵视为上帝的赐福。战争让反帝国主义的煽动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提供了要整合国家的借口,通过强调爱国主义意识形态来为政权镇压异见者提供合法性。经济困难可以再次归咎于帝国主义战争贩子,这为霍梅尼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来推行他的普遍经济紧缩的愿景。后者也有其意识形态的组成部分,从各个方面推动:牺牲,苦难,服从,权威,哀悼,殉难。

只要战争继续下去,国家团结就可以保持,社会经济问题就可以外化。这些年来,伊朗是一个战时经济体。战争也给国家带来对社会更深层次的控制的能力。霍梅尼和他的支持者一直抱怨沙阿政权官僚主义的复杂性,而伊斯兰共和国却将官僚主义扩张得远远超过了前政权社会的伊斯兰化和管理如此多的人生活的细枝末节的必要性要求建立新的部门和部门。镇压机器也必须扩大。尽管在伊斯兰共和国统治下的国家在某种意义上仍然“独立于”资产阶级和其他国内阶级,但与沙阿政权不同,霍梅尼成功地建立了一个将大众阶级与国家联系起来的基础,这是穆罕默德·礼萨·沙阿梦寐以求的。就像之前的法西斯政权一样,它把许多流氓无产阶级青年纳入了镇压机器。在革命期间和之后,霍梅尼民兵组织和街头帮派聚集了大批新来的、对社会不感兴趣和疏远的农村人,这些人失去了原有的社区意识,并通过清真寺重新发现了社区意识。所有这些后来都被直接并入国家。

伊斯兰共和国 1979年的革命推翻了君主制和受益于其统治的买办资产阶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型的资本主义国家——伊斯兰共和国。无论是沙阿政权还是伊斯兰共和国,他们都可以被视为是一种国家资本主义国家。我的意思是,在这个体系中,国家是资本积累的主要动力。私营部门和现代工业由主要来自石油的国家收入支持。上层管理人员和官僚构成了一个阶级,就像那些在前政权中担任这一角色的人一样,他们通过在国家官僚机构中的职位来中饱私囊。对国家权力的控制使这些“百万富翁毛拉”积聚了巨大的财富。他们的投资是全球性的,包括在西方民主国家。这个阶级现在不仅包括神职人员、商人和政府官员,还包括他们的大家庭,他们构成了一个庞大而富有的资产阶级。这个国家官僚机构的中心支柱是Pasdaran,即“革命卫队”20

革命卫队是在革命期间成立的,目的是巩固霍梅尼的地位。霍梅尼和他的支持者不信任军队,因为军队与伊朗国王的政权关系密切。他们还需要对抗武装的左翼游击队,这些游击队由于在叛乱中扮演的角色而具有强大的存在感。因此,霍梅尼的忠实支持者们组建了一支民兵队伍,他们从革命期间涌现的社区委员会演变而来的民兵队伍中抽身而出。后者本身与当地清真寺有联系,而这些清真寺又由霍梅尼本人主持的中央“革命委员会”控制。革命结束后,这些武装委员会的非忠诚分子被清除,并正式成为革命卫队。随着战争的爆发,他们正式成为一个军事单位,并形成了战斗的前线。革命卫队过去是,现在仍然是,在意识形态和制度上与“最高领袖”的位置联系在一起。在卫队出现时,这个位置由霍梅尼占据,但现在由阿亚图拉哈梅内伊担任。哈梅内伊原本是一名中层神职人员,在沙阿统治时期是一名忠诚的伊斯兰激进分子,后来成为霍梅尼最热心的支持者之一,后来在20世纪80年代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总统。然而,无论谁在政府中革命卫队都是自治的,并对领导人忠诚。

今天,革命卫队规模更大,甚至更加制度化,已经成为国家的中心支柱之一,不仅在军事上和作为镇压力量,而且在经济上。革命卫队现在已不仅仅是和常规军队平行的军事组织。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国家官僚机构为那些以前被排除在国家和经济权力之外的人提供了一种晋升的手段。革命卫队因此变成了国家拥有的最大的公司,仅次于伊朗石油企业。他们的账目是完全封闭的,甚至对官方政府也是如此。他们的武器装备都是从私人部门中得来的,因为他们控制着边境,黑市也是他们武器的主要来源。伊朗经常处决毒贩;事实上,这些构成了大多数处决。但如果你是革命卫队的一名军官这可能是一笔有利可图的交易。公务员考试被宗教考试所取代,确保那些在思想上最忠诚、对国家最忠诚的人能够晋升,并获得职位。革命卫队还负责地区镇压。例如,他们组织和协调了对2019年伊拉克示威活动的镇压。他们的精锐圣城军在支持叙利亚政府对抗反对派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21

最终,在政治意识形态组织层面,伊斯兰共和国的运作方式与其他一党专制国家相似,不同之处在于宗教网络取代了政党机构。换句话说,伊斯兰社会网络所扮演的角色与法西斯主义和斯大林主义国家的政党机构一样:清真寺是党的总部,星期五的祷告领袖是地方政委,每周向群众传播国家的信息。每个城市的中央清真寺星期五的祈祷是中央政府的扩音器。

重建与新自由主义 1988年伊拉克战争结束后,伊朗经历了以经济自由化政策为中心的战后重建时期。激进的民粹主义言论暂时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务实的做法,赞成私有化作为发展的一种手段。然而,和以前一样,这一政策创造了一个社会基础,后来在共和国内部发展成为一股敌对力量。经济繁荣造就了许多百万富翁,但也造就了一代没有经济前景的受过教育的年轻人,他们即将成年,变得政治化。除此之外,还有一代年轻工人,他们不仅加入了工业劳动力队伍,而且在劳动力变得更加不确定的条件下,加入了一个新的现代化和技术更新的劳动力队伍。正是在自由派改革派总统穆罕默德·哈塔米(Muhammad Khatami)执政期间,出现了三场社会运动:学生运动、妇女运动和工人运动,它们后来被证明是伊朗革命运动中反复出现的力量。

政治(非常)相对自由化的时期为更大的公共组织提供了机会。然而,这种新的自由化的限制将很快受到考验。

政府在1999年的学生骚乱中首次出手,那是自革命以来规模最大的示威活动。在选举之前和之后,学生们都重新活跃起来。7月,学生们组织了大规模示威活动,以回应一家改革派政治报纸的关闭。随后,政府暴徒袭击了德黑兰大学的宿舍,杀死了一名学生。这导致了为期六天的示威和骚乱,蔓延到全国各地,国家对此进行了严厉的镇压:超过1200人被拘留,而有更多的学生则直接“消失”了。22

2004年,在哈图纳巴德罢工的铜矿工人遭到当地宪兵队的袭击,此后,作为一支有组织的力量,劳工不断动员起来。从那时起,发生了一系列激进的罢工行动,不同部门的工人团结起来,努力协调和组织起来。也许最广为人知的例子是城市交通工人的斗争,特别是公共汽车司机,他们的罢工行动和组织努力遭到了严厉的镇压。在该地区最大的汽车工厂伊朗Khodro工厂的汽车工人中,以及在大规模的Haft Tappeh糖厂的汽车工人中,武装活动也发生了,而且还在继续。这里只提两个部门,它们的斗争一直持续到现在。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是公立学校教师,他们已成为当前斗争的先锋之一,并在最近的起义中发挥了突出作用。在激进的工人阶级中,工人委员会(shoras)的概念也广泛存在23。

自由改革派总统哈塔米上台后,右翼民粹主义总统艾哈迈迪内贾德上台。在革命和战争期间,他曾是革命卫队成员,他的竞选激起了民众对霍梅尼时期的怨恨和怀旧之情,他在自己出身的军事机构中享有支持基础。尽管他的民粹主义蛊惑人心,但工人阶级的自由化、紧缩和贫困仍在迅速发展。2009年,当艾哈迈迪内贾德战胜改革派对手的选举被认为存在舞弊时,伊朗爆发了后来被称为“绿色运动”的运动。

它的重要性在于它暴露了改革运动及其自由民主要求的局限性。在这一点上,它宣布了一种决裂:在许多人看来,不仅在体制内工作的改革派战略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改变,而且它的支持者与他们更保守的原教旨主义者同行一样,都是体制的一部分。2009年之后,整个体系将日益受到质疑。

从那时起到现在,发生了数量惊人的爆炸、叛乱和民族起义,尽管时间很短,但其深度和战斗性都在不断增加。过去15年的起义一般都是从一个特定问题开始的,然后迅速发展为一场对整个体制提出质疑的反抗。随着每一次反抗的爆发,这种趋势只会变得更加明显。虽然这里不可能对每一个事件的特征进行适当的讨论,但有几个事件作为重要的转折点脱颖而出。2017年底,马什哈德发生了反对经济管理不善和日益增加的紧缩措施的示威活动,并迅速蔓延到全国性的抗议活动,其中包含了各种问题和不满。在2018年秋天,一场高度组织和协调的总罢工发生了,涉及各行各业,从产业工人、教师、公共汽车司机、卡车司机,到相当数量的集市店主。这波骚动在2019年11月达到了高潮,当时被称为“血腥抛弃”。补贴的大幅削减已导致燃料等基本商品的成本大幅上升。次的激进程度令人震惊。骚乱和巷战夹杂着工人的行动。政府用一种即使按照自己的标准也毫无道理的暴力来配合军事镇压。对于伊朗的激进分子来说,这是一个不归路。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吉娜·阿米尼的谋杀案引发了最近的社会运动。

性别,着装与资本主义规训。 在伊朗当前的革命运动中,无论是在工作场所、教室还是社区,女性似乎都是先锋。当前革命运动的激进女权主义特征是区别于以往革命运动的主要特征之一。尽管妇女在过去所有的斗争中都是一个重要的存在,但今天是年轻女性构成了斗争的先锋,塑造了斗争的本质、思想和愿望。目前的斗争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入到学生生活中:虽然大学一直是伊朗政治激进活动的中心,但目前的斗争不仅扩大到高中生,而且扩大到初中和小学的孩子,他们藐视当局,撕毁最高领袖的照片。

在伊朗,文化是一个斗争的领域,就像其他地方一样。作为这场冲突的导火索,头巾不仅是一种宗教象征,也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忠诚。

那些强迫女性使用头巾的警察(通常是女性)认同于国家的意识形态,并且将法律的执行视作对国家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是支持政权的女性监督和控制其他女性。这些执法者经常对那些炫耀这些规范和嘲笑他们意识形态的人心怀怨恨。因此,反对头巾的斗争主要不是针对那些出于虔诚或宗教信仰而穿着伊斯兰服装的人,而是政治性的,因为它关系到选择的自由。

伊斯兰共和国是一个有启发性的提醒,即使是看似没有合理经济逻辑的法律,也可以被纳入资本主义的逻辑,并在资本主义的再生产中发挥重要作用。性别压迫与资本积累之间的联系乍一看可能并不明显。长期以来,人们一直注意到,在正式工作场所之外进行的劳动,特别是妇女的家务劳动,对雇佣劳动和资本的存在至关重要。此外,在许多地区,女性的劳动既包括无报酬的家务劳动,也包括有报酬的劳动,既包括生产市场上出售的商品,也包括家务劳动。有时两者都是在同一空间内完成的,这一现象在核心国家和外围国家都变得越来越普遍,往往是由必要性所驱动的。在这种情况下,有薪劳动和无薪劳动之间的区别不再对应于两组不同或不重叠的工人之间的区别,从而挑战了“经济”和“非经济”之间的区别。自1979年革命以来,国家领导了一场协调一致的运动,鼓励妇女主要担任家务照顾者,将女性作为母亲的角色推到了国家官方意识形态的最前沿。然而,资本主义积累也要求女性参与生产。其结果是一个旨在促进这种参与的劳动制度,而不直接挑战父权国家的意识形态。在这种制度下,相当一部分伊朗女性从事传统意义上的生产性劳动,但必须在隐形的外衣下进行。24

这是伊朗资本主义的一个重要特征,也是世界各地资本主义生产的一个共同特征。这是伊朗国王时期的情况,但新自由主义加剧了这种情况。工会主义,甚至是更激进的工团主义变得困难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生产的不均匀性:伊朗是一个大型现代生产的岛屿,周围是原始和传统生产的海洋。即使在石油、石化等大型行业,也有越来越多的工人处于不稳定状态,签订临时合同。

在工人阶级内部引入强烈的性别划分使传统的阶级斗争路线变得复杂,女性问题往往被视为外部问题而被忽视。纺织工业中典型的小作坊- -特别是在农村地区- -首先被排除在所有劳工立法之外,而在家工作的女性当然从来没有得到任何保护。这是雇佣女性的“优势”之一:她们很容易被剥削,因为她们与劳动力市场的联系从来都是偶然的,而且国家官方也这么认为。这也证明了阶级和性别的关系是多么的亲密和共生。在剥削和统治之间,在性别和阶级问题之间划清界限,即使不是不可能,也是很难的。

伊斯兰共和国揭示了国家意识形态在克服资本主义固有矛盾方面的无能。从一开始,统治秩序就试图构建一种秩序,在这种秩序中,意识形态、镇压和国家控制可以用来压制制度固有的矛盾和危机。但是,如果说过去四十年的全球历史向我们展示了什么的话,那就是我们所说的新自由主义只不过是资本主义内在矛盾的表现。伊朗无疑就是这种情况。许多看似没有经济底线的法律法规,实际上与特定形式的劳动纪律密切相关。伊朗关于性别的规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民族主义的持续性吸引力 伊朗最近的起义显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民族团结,明显没有民族主义口号。如果考虑到某些参与集团之间的历史仇恨,这一点就更加引人注目。如果认为它不能以某种新的方式来统一国家,那将是短视的。历史上曾多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默默无闻的运动或政治人物可以在一场大规模的社会运动中复活,尤其是如果他们知道如何利用它为自己谋利的话。

今天,我们看到了类似的模式。几十年来,王储礼萨·巴列维(Reza Pahlavi)和他的支持者一直默默无闻。他们的支持越来越局限于加州、华盛顿特区和伦敦的某些富裕的流亡社区。在伊朗国内,除了少数主要在网上的右翼民族主义怀旧者之外,他们的支持更是不存在。然而,“女性、生命、自由”运动给王子和他的支持者们带来了新的生命。虽然主要是流亡社区,但他能够获得自由民主思想人士的支持的速度令人惊讶和担忧。

今天的危险在于,伊朗的反对派虽然可能采取不同的外在表达方式,但其内容和动力却相似。1979年,反帝国主义(尤其是美帝国主义)是一种意识形态,它允许一种新形式的资本主义统治得以确立,而今天,在大部分自由主义反对派中,存在着“民主”的幻想,这种幻想可以用来建立新的资产阶级霸权,这一次是为了支持美欧帝国主义阵营。我们在乌克兰的情况中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伊朗支持俄罗斯的行动与乌克兰有关。出于对俄罗斯入侵的合理愤怒,许多自由左翼人士陷入了对乌克兰民族主义的幻想,并与反对俄罗斯政权和伊斯兰共和国的反动分子找到了共同点。人们甚至看到无政府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降低了对这种反应的警惕。我们正再次走向类似于上世纪世界大战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维持国际主义立场变得越来越具有挑战性。那些站在“不是战争,而是阶级战争”立场上的人,被帝国主义屠杀的双方都以怀疑的眼光看待。然而,这仍然是唯一一贯的国际主义立场。

从无产阶级革命的角度来看,推动伊朗革命兴起和消亡的反帝国主义思想是一个悲剧。在今天恢复这样的立场将是荒谬的,因为反帝国主义的意识形态从来就不是革命的,现在也不是。今天,它只服务于反动力量,将工人、学生和女性组织与那些维持压迫和剥削的人带入一种虚幻的和谐。如果这种意识形态立场曾经有过任何解放的潜力,那么今天它既是乌托邦的,也是反动的。

伊斯兰共和国是一个了解意识形态力量的政权。意识形态操纵从一开始就是国家的支柱。伊朗统治阶级不仅要在政治和军事上被击败,而且要在意识形态上被击败。这正是电视上的公审和反对派人物的“认罪”所面临的风险,在伊朗共和国的第一个十年里,这些节目成为了伊朗节目的主要内容。这种场面仍然是政府试图击败所有反对派的一个重要特征。40年后的今天,它们的效果如何令人怀疑,或许除了那些无论如何都相信其所有宣传的忠于政权的人才会相信他。这样的人存在于每个社会,包括我们自己的社会。

视野 历史向我们展示了资本主义国家以新形式重建自身能力的大量例子。这并不总是采取正面攻击革命分子的形式,而是经常以革命本身的名义进行。使伊斯兰共和国掌权的革命为这种动态提供了一个现成的例子。到1978年,任何新秩序都无法以君主制的名义建立起来。任何新的统治形式都必须以“人民”的名义实施。美国接受了这一点,因为此时美国已经对伊朗国王维持秩序的能力失去了信心,他们正在革命内部寻找一个可以与之建立关系的实体。可能的情况是,如果当前的革命运动继续发展,使伊斯兰共和国的生存难以为继,伊朗国内和国际的统治阶级将寻求一种解决方案来保护他们的地位。这也许是对革命的最大威胁。

我们绝不能假定——正如伊朗政权的宣传所告诫我们的那样——国际资本没有大举投资伊朗。只有美国没有被邀请进这场在伊朗的聚会。美国的制裁不仅是为了惩罚伊朗,也是为了惩戒其他国家,尤其是西欧国家。美国是一个帝国主义大国,而法国、德国、荷兰、中国、日本和俄罗斯的投资与帝国主义无关,这种观点很奇怪。自从战后重建开始以来,外国投资和私有化一直在增加。从资本的角度来看,伊朗的商业状况远非理想,国内资产阶级也是如此。就像在沙阿政权下一样,民族资产阶级——包括商人和私人工业家——一直在寻找一种更“理性”、更少专断的制度,一般来说,只有当这个制度是主流秩序,并最终保护他们的利益时,他们才会支持这个制度。

然而,最终,社会革命的最大障碍往往来自那些以革命名义说话的人。反对伊朗国王独裁统治的革命清楚地表明,反革命是包含在革命之中的。改良主义的幻想并不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所独有的,在南半球也同样存在。尽管伊朗的自由主义改革运动目前看来已死气沉沉的,但我们不应低估它将重新焕发生机的可能性。特别是在如果革命运动发展壮大,变得更加包罗万象和激进的情况。有许多人希望看到现政权的终结,但同样反对社会革命。

这里有很多人,特别是那些有钱人,想要摆脱政权的一部分压迫但是又不想改变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并且继续满足于资本的积累。这包括那些与政权关系密切的资产阶级分子,以及那些失宠或被权力走廊边缘化的人。认为所有反对现政权的人都支持彻底变革的幻想是危险的。如果说1979年的革命教会了我们什么,那就是社会革命的最大障碍往往来自革命本身。今天伊朗的反革命可能来自那些在国内和国外自己高喊“女性、生命、自由”的人。

纵者和力量:一方面,有些人否认起义有任何经济原因,试图将斗争限制在“民主”和个人权利的问题上;另一方面,有些人否认这场斗争有任何国际主义成分,声称这是一场“伊朗”斗争,与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国家的斗争无关。一些反对派流亡者就说明了这一点,他们谈到伊朗女性受到压迫,但他们继续与那些竭力破坏伊朗女性自由的人交往。通常,正是这些人认为这场斗争与资本主义无关。在任何一种情况下,正是这些内部因素使斗争保持分裂和划分,这是其激进化的最大障碍。

伊斯兰共和国的第三世界民粹主义在很大程度上拖累了自己。与其他地方一样,激进运动的意识形态复兴今后将在民主、世俗主义和人权的旗帜下进行。然而,即使二战后非殖民化时期产生的反帝国主义的特殊品牌可能已经失去了效力,民族主义仍然深深扎根于大多数伊朗人之中。我们不应低估弗雷迪·帕尔曼(Fredy Perlman)所描述的民族主义的“持续吸引力”,它继续为煽动者聚集在反对

 
阅读更多

from 读史杂纪

前言:2025年5月6日,经历了首轮投票失败后,基民盟主席梅尔茨最终有惊无险地成功当选德国总理,新政府正式组建。这位德国新总理要面对的一个走向孤立主义的美国,和因特朗普而天翻地覆的欧洲。

5月2日,德国的劳动节假期刚刚过去,德国宪法保卫局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通过发布一份新闻稿,宪法保卫局宣布将视德国的极右翼政党“另类选择党”(Alternative für Deutschland,下文简称“选择党”)为右翼极端主义。

在德国,宪法保卫局是一个专门负责监控违宪、反民主组织或行为的情报部门。它没有完整的执法权,更多是一个预警系统,但它发布的报告经常会被宪法法庭作为重要证据。

这份声明引发了众声喧哗,许多人支持,但也有一些学者在媒体上发出质疑,认为宪法保卫局应该公开更多信息,不然无助于公共辩论。选择党的高层直呼这是对民主的攻击。

尽管“禁止选择党”的讨论开始重新升温,但是宪法保卫局的认证并不会自动开启禁党程序。在德国,禁党的难度极高,历史上成功的案例寥寥。所以宪法保卫局报告的影响力不应该被过度高估,它并不会改变现有的政治版图。

这本不是一件国际性的大新闻,但随着马斯克、万斯、鲁比奥这几个华盛顿内除了特朗普外最有权势的人高调抨击德国的体制,为选择党呐喊助威,一切都不一样了。

但这一次,选择党未必会领情。

这不仅仅是因为特朗普在德国极其不受欢迎(根据四月份的一项民调,在德国,只有18%的人对特朗普有好感),更因为特朗普的对外政策让选择党陷入撕裂。

选择党和德国其他极右翼力量曾经因为特朗普的第二次入主白宫而欢欣鼓舞。极右翼杂志《Compact》在其网络商城兜售一枚七十多欧元定价的特朗普“英雄奖章”。

选择党也颇受特朗普阵营的青睐,马斯克甚至称选择党为“德国最后的一丝希望”。

但是在特朗普的一百天统治之后,选择党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自从“解放日”宣布所谓“对等关税”之后,选择党的两位联合党主席就发出了截然相反的声音,党主席蒂诺・库帕拉(Tino Chrupalla)声称“理解特朗普”,但是另一位党主席爱丽丝・韦德尔(Alice Weidel)则对美国的关税持批评态度。

矛盾的立场也出现在党内其他人中,选择党的一位联邦议员斥责特朗普的行为是“经济政策的切腹自尽”。而议会副党团主席要求联邦政府要施压欧盟更强力地跟美国谈判。

对于一个长期追求退出欧盟、或者至少削弱欧盟能力的政党来说,这一幕近乎荒谬。

而这并不是选择党独自面对的困境。

全世界极右翼,联合起来……吗? 一开始,大多数评论家都会觉得,特朗普的胜选对于全球左派和中间派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情况似乎很明显,特朗普在美国得到了酣畅淋漓的大胜,这似乎代表美国选民已经明确拒斥了进步政治、身份政治、多元文化、政治正确、绿色政治,且将会产生国际效应。

一个右翼民粹保守主义的黄金时代似乎即将要来临了,不仅是特朗普,很多学者、观察者都对特朗普可能会对欧洲极右翼带来的助力不寒而栗。希腊政治学者尼古拉斯・尼古拉伊迪斯(Nikolas Nikolaidis)就曾痛苦地写道,特朗普可能会成为欧洲极右翼的榜样,成为他们的“意识形态灯塔”。

而欧洲右翼力量早就对特朗普狂热异常。在今年2月,马德里举办的一场“欧洲爱国者”党团(Patriots for Europe)的集会活动上,西班牙极右翼“呼声党”(Vox)热情地打出“让欧洲再次伟大”(MEGA)的口号。

欧洲爱国者党团是欧洲议会中的极右翼党团之一。曾经,党团的大部分成员与德国选择党等极右翼政党一起属于“身份与民主”(Identity and Democracy)党团。但因为选择党候选人在欧洲议会大选中发表了亲党卫军的言论,而招致法国极右翼国民联盟(Rassemblement National)领袖玛丽娜・勒庞(Marine le Pen)的反对,勒庞主导当时极右翼的“身份与民主”党团开除了选择党,党团就此分裂成国民联盟主导的“欧洲爱国者”党团和选择党主持的“主权国家欧洲集团”(Europe of Sovereign Nations Group),后者在欧洲议会的光谱中属于最右翼的团体。

但清除更为极右翼的选择党并不会让这个党团变得温良。“欧洲爱国者”党团痴迷于特朗普在大西洋对岸掀起的话题风暴,从文化斗争、巴以冲突、俄乌战争、反移民、反性别政治到公开宣扬威权主义,他们都想在欧洲大陆上照单全收。

这个党团峰会的超级明星有呼声党党魁圣地亚哥・阿巴斯卡尔(Santiago Abascal)、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国民联盟领导人玛丽娜·勒庞、意大利副总理兼“北方联盟”(Lega)党魁马泰奥·萨维尼(Matteo Salvini)等。不少人已经执政或者参与执政联盟,影响力非同一般。

欧尔班在峰会的演讲中毫无障碍地宣扬种族替代理论,即移民将会替代欧洲白人人口,他还称呼移民为“入侵”,并重复着索罗斯相关的阴谋论。

欧尔班Twitter内容截图

长期主张意大利北方独立的民族主义民粹政客萨维尼也在会上赞扬特朗普的经济保护主义:“如果现在有成千上万的汽车工人失业,这不是特朗普的错,而是布鲁塞尔强加的经济、工业和环境自杀政策的结果。”

特朗普成为了一切问题的正确答案。

在2月的马德里,对于欧洲极右翼来说,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似乎特朗普的胜利也是他们的胜利。

类似的情绪也出现在美国保守党主导的CPAC(Conservative Political Action Conference)上。同样也是在2025年2月,这场聚集在美国华盛顿的右翼大会邀请了诸多世界极右翼领袖,比如阿根廷总统米莱等等。“欧洲爱国者”党团也参加了大会,当然还有风尘仆仆的欧尔班,他就是在这里说出那句特朗普“拯救了”美国的。

奥尔班骄傲地说,自己所带领的匈牙利是打击非法移民的先驱。

但就在这场大会上,史蒂夫・班农颇有挑衅意味地做出了形似纳粹礼的手势。坐在台下的国民联盟明面上的党魁、勒庞扶持的接班人若尔当・巴尔代拉(Jordan Bardella)立即离席,急匆匆取消了当晚准备好的讲话。

“……其中一位发言者为了挑衅,做出了一个涉及纳粹意识形态的手势……因此,我立即决定取消原定于今天下午在活动中进行的发言。”巴尔代拉解释道,故意没有指出班农的名字。

而班农对巴尔代拉的离席十分不屑,他对法国《世界报》的记者说,巴尔代拉是“懦夫”,没有资格领导法国。

这个事件几乎成为了一个缩影,触及了“极右翼大联合”的一个无法弥合的巨大障碍。

在勒庞因为在欧洲议会中的贪污案被法国法院宣判禁止担任公职五年之后,特朗普和他的政府也及时对勒庞提出声援:“这对法国和伟大的法国人民来说都太糟糕了,无论他们站在哪一边。FREE MARINE LE PEN!”

和后来的选择党的情况类似,勒庞对此的反应非常尴尬,甚至没有什么反应。

勒庞早就开始疏远特朗普,她放弃了庆祝特朗普的第二次当选,与普京十余年的亲密关系至今仍在折磨着勒庞,这份教训让她不愿意过度亲美。而美国总统及其班底的出格言论也可能会打击到勒庞的“去魔化”战略。她需要拉拢中间派选民,没有他们,勒庞没有任何当上总统的可能性。

当年,勒庞的父亲老勒庞(Jean-Marie Le Pen)曾经挪用《共产党宣言》的句式,在文章中写过一句“全世界民族主义者联合起来!”,并大力抨击美国推动的民主文化、全球化和多元文化。

老勒庞的梦想,似乎在遥远的华盛顿成真。

只不过,勒庞在2015年因为老勒庞淡化大屠杀的言论,开除了自己父亲的党籍,作为“去魔化”策略的一部分。

“你必须像特朗普那样。你必须对这些人说,‘去你妈的。我们正在赢,我们不会玩你们的小把戏。’”在评价巴尔代拉离场时,班农对《世界报》说。他似乎对国民联盟的“去魔化”战略嗤之以鼻。

但他确实忘了,巴尔代拉和勒庞应对的不是美国选民。

“房间里的大象” 勒庞对特朗普的谨慎除了“去魔化”战略的需要之外,或许还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特朗普的战略并不一定能在欧洲见效,至少不是在西欧。

与美国体制不同,在欧洲多党制格局下,极端政党一旦招致主流党派的围剿和隔离,想要独自突破,就会变得极为困难。法国共产党和意大利共产党曾经都在国内多次取得超过30%的选票,但在二者崩溃改组前都没有建立过政府。

勒庞在被宣判后,也呈现出路线的犹豫不决。她早就用“体制”这个词指代法国官僚阶层,想要达到类似于特朗普“深层政府”(deep state)口号的效果,但又不愿意彻底否定法国体制。在4月6日举办的一场支持勒庞的集会中,勒庞引述了马丁・路德・金(实在讽刺),呼吁“和平与民主、民众与爱国的抵抗”,在出现对法官的死亡威胁后,她又极力谴责暴力,说并无煽动叛乱的打算。

这背后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法国选民并不像美国人那样反建制。大部分法国人仍相信相信司法独立,接近七成的法国人都认为立即剥夺勒庞的被选举资格是合理的。过度攻击体制,可能会给勒庞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毁掉这些年来“去魔化”战略的成果。

第二个原因是,特朗普的支持或许已经逐渐成为一件国内选举的负资产。

在“解放日”的全球关税战之后,尽管特朗普及时刹车,但对欧盟的关税压力已经让许多欧洲民众心生厌恶,而特朗普国内政策的许多灾难性后果也正在被欧洲选民注意到。

地球另一边,在加拿大和澳大利亚举行的两场大选中,右翼候选人都遭遇了惨败。加拿大保守党本来领先自由党20多个百分点,澳大利亚联盟党也在几个月前领先工党,但都或多或少因为特朗普,发生了选情的逆转。

加拿大亲保守派的报纸《国家邮报》(National Post)甚至哀叹道:“无论他们多么努力,都无法将以唐纳德・特朗普为主题的选举从卡尼的自由党手中夺回到他们自己擅长的负担能力和生活成本的主战场。”

《卫报》的澳大利亚首席政治记者 Tom McIlroy 在半岛电视台的播客中就曾形容,尽管澳大利亚并没有被威胁吞并,但特朗普仍然是“房间里的大象”。

这只大象不仅仅横在左右对决中,即便在右翼内部,特朗普也投射出长长的阴影。

意大利是个极好的例子。梅洛尼政府是意大利历史上少有的稳定政府,而她也成为“解放日”后第一个拜访华盛顿的欧盟成员国领袖。她视自己为美、欧的协调者,身为右翼党团欧洲保守派和改革主义者党团(European Conservatives and Reformists)的主导者,她也视自己为中右翼与极右翼的协调者。

这位出身于后法西斯主义政党、梦想着把意大利变为总统制国家的极右翼总理,一向被视为最成功的欧洲极右翼领袖之一,她把跟特朗普的私人关系视作一个重要的权力杠杆,如果成功协调,她在欧盟和国内政治中的权力地位就会继续上升。

但她的副总理萨维尼也这么觉得。

如前文所述,萨维尼的政党“北方联盟”来自“欧洲爱国者”党团,立场比保守改革者党团要更为极端。在爆发关税战之后,萨维尼立场坚定地表示不应该报复美国,而应该谈判和调解。而梅洛尼则并不排除对美报复关税。萨维尼还绕开梅洛尼私下跟美国副总统万斯打了电话,这让梅洛尼极为恼火。

萨维尼将特朗普的存在视为扩张自己的支持率并夺权的好机会,他已经在执政联盟内发动了许多攻讦,攻击外交部无力与特朗普沟通,暗示应该由自己来掌管权力极大的内政部。对于支持率跌破10%北方联盟来说,通过表演得比梅洛尼更“特朗普”,萨维尼找到了一个难得的权力杠杆,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

梅洛尼在国内的权力则高度依赖于中右翼的支持。在国际上,梅洛尼仍然需要欧盟的资金援助。她也在援助乌克兰的议题上投入了太多政治筹码,无法轻易退出。

而萨维尼则可以在“和平方案”上发表更肆无忌惮的亲美和亲俄言论。

“现在她(梅洛尼)有可能从双方的朋友变成双方的敌人。”罗马卢伊斯大学当代史教授乔瓦尼・奥尔西纳(Giovanni Orsina)对 Politico 表示,尽管他指的是美-欧双方,但也未必不能是中右翼和极右翼双方。

讽刺的是,就在得到了特朗普政权全力支持的民粹主义右翼“圣地”匈牙利,在西班牙和美国都出尽风头的总理欧尔班,其实在国内并不好过。经济的乏力、欧盟的制裁、国内对于威权主义的不满都让他身心俱疲。在挑衅性地通过了一项禁止 LGBTQ 集会的法律之后,在一些民调中,他所在的青民盟民调也已经跌破30%,落后中右翼的新兴挑战者“TISZA”6个百分点。

而美国的关税则让他的境况雪上加霜。

“关税对我们来说是不利的,但我们正在谈判其他经济协议。”这位特朗普的亲密朋友对媒体承认。

美国关税的影响对东欧尤为明显,根据一项丹麦工业联合会的研究,美国的关税可能会让匈牙利、捷克、波兰等国经济增长率下降2-4%,而在这些国家的政坛上,都不乏特朗普的崇拜者。

波兰外交部长不无嘲讽地说:“我很好奇我们的右翼人士如何解释特朗普对欧盟征收的关税将是对俄罗斯关税的两倍这一事实。”

意识形态上的亲缘性并不一定必然能带来利益上的共识。一旦欧洲国家以单边谈判的形式出现在美国面前,他们的议价能力低得可怕,唯一理智的选择是以欧盟集体的力量去跟特朗普谈判。但是几十年来,欧洲的极右翼最重要的议题之一,就是解散欧盟或者削弱它。

特朗普给了欧盟一个绝好的机会,让它展现自己的力量。

“让欧洲再次伟大” 剧变发生在德国,欧盟的心脏。

已故前美国驻德国大使约翰・科恩布卢姆(John Kornblum)曾经戏称,德国是那种可以对某件事固执几十年,却突然接受重大转变的国家。

5月6日,出身中右翼联盟党(CDU/CSU或者Union)的新德国首相梅尔茨(Friedrich Merz)正式就职。在执政联盟谈判结束之后,在整个四月下旬,全德国人都在等到执政联盟的伙伴社会民主党(Sozialdemokratische Partei Deutschlands)的全党员投票,只有得到普通党员的多数支持,社民党才能签署协议,以建立新政府。

这份执政协议有太多妥协,以至于被选择党严厉攻击。而梅尔茨也违背了竞选承诺,改革了臭名昭著的“债务刹车”(Schuldenbremse),这是一个很独特的制度,与美国的“债务上限”类似,但直接写进了德国宪法,且更加严格,更大地限制了政府举债的能力,以避免南欧的欧债危机在德国发生,推动此法的默克尔就以节俭财政闻名。梅尔茨屡次说不会取消债务刹车,但在协议谈判初期,他就和社民党、绿党一起修改宪法,举债五千亿欧元投资基础设施并取消了国防开支限制,大大违背了联盟党的传统,也导致它的支持率有所下降。

社民党对这份充满了妥协的协议也充满了抵触。担任法兰克福“青年社会主义者”委员的 Lale Kralik 告诉笔者,她会对这份协议投“不”。

“协议一点都不诚实,有很多项目,但却不说钱从哪儿来。”她说。

社民党不排除加税,但联盟党对此则一直拒绝,这也在执政协议中有意模糊。

“但当然,也有很多好的理由对执政协议说‘是’”。Kralik 承认道。

对经济危机、美欧关系破裂、重新大选和选择党上台的恐惧,是督促社民党党员投票支持协议的重要理由。

而且 Kralik 相信,执政协议最终一定会通过,投反对票只是一种施压高层的策略。

她的预感是很准确的,最终结果显示,赞成票接近85%,这一比例高得令人惊讶,比前几次执政协议投票都要更务实。

这背后的焦虑不言而喻。

特朗普的“解放日”给联盟谈判带来了异乎寻常的压力,甚至加速了联盟谈判。

那个曾经给马克龙的“战略自主”带来极大困扰的德国,现在似乎走在了一条“欧洲自主”的轨道上。

修宪之后,五千亿欧元的基础建设基金和几乎没有上限的国防开支不仅可以刺激德国和欧盟的经济,挽救垂垂老矣的基础设施,还可以扩张德国的军备,以满足欧洲盟友们多年所愿。东欧的盟友们一直呼吁俄罗斯的威胁,希望德国承担更多防务责任。正如现任波兰外长所说:“我更害怕德国对武装的厌恶,而不是害怕德国的武装。”

若无普京和特朗普,这一切都不可想象。

“想象一下,如果德国宣布了数十亿欧元的联邦国防军支出,而特朗普并不在白宫。大多数邻国会感到震惊。然而,现在梅茨可以实施一些曾被视为不可能的事情。”保加利亚政治学者伊万・克拉斯捷夫 (Ivan Krastev) 接受采访时说。

危机当然可以造成分裂和动荡,但危机同样有可能制造“联合”。不仅在德国国内政治,这在欧盟层面也是一样。

最近,一些几乎从未有人设想过的政治格局也在被提出,比如前德国外长加布里埃尔(Sigmar Gabriel)竟然公开声称加拿大应该加入欧盟,这引发了媒体的热议。

尽管短期来看这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但无疑凸显出特朗普时代欧洲政治的一大动向:欧盟作为一个政治实体,正在因为跨大西洋关系的崩溃,而被迫激活自己的政治辐射能力。

或许令很多人惊讶的是,在极右翼政治风起云涌的近年,欧洲各国民众对欧盟的支持率达到了创纪录的高。

甚至屡次拒绝加入欧盟的挪威,这几个月来对入欧的支持率也在飙升。而灾难性的脱欧和特朗普的压力也让英国再次跟欧盟变得亲近。

更讽刺的是,在极右翼治理下的斯洛伐克,民众对欧盟、欧洲议会的信任度甚至超过了对本国政府、议会的信任度。只有百分之三十多的斯洛伐克人信任本国政府,但有超过一半的人相信欧洲议会。

这或许表示,欧洲诸国国内的极右翼民粹将会更难施展“脱欧”策略,甚至也更难抵挡欧盟内部更多一体化的改革。选民们或许会因为诸多原因青睐极右翼政客,但未必会支持极右翼的所有话术。

长期以来欧洲极右翼都在宣扬从欧盟手中夺回“主权”。但矛盾的是,在特朗普时代,他们的对外政策似乎又表明他们不在意“主权”。

比如,罗马尼亚狂热的特朗普支持者、极右翼政客乔治・西蒙(George Simion)就把一切都赌给了特朗普,他戴着特朗普的MAGA帽子,宣称自己和共和党是天然盟友。他宣称希望罗马尼亚和所有北约成员国应扩大军备开支以满足特朗普的需求。

这听起来实在不像“民族主义”的腔调。

他把自己的政治前途跟特朗普绑定在一起,当然也是因为罗马尼亚有着欧盟内最广泛的特朗普支持者,高达六成。但与此同时,同样有六成的罗马尼亚人相信欧盟是超级大国,并有超过一半的人支持欧盟扩张或者至少维持现有影响力。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美国的贸易战、亲俄态度和扩张领土的胡言乱语继续霸占着版面,即便是民族主义者也可以被动员起来支持更加统一的欧盟以对抗美国。《卫报》的分析文章看到了在欧洲可以采用一种新的政治动员方式:“很少有欧洲政治家看到将自己定位为一种‘反特朗普’的爆炸性好处,就像加拿大总理马克・卡尼所做的那样。”

长期亲美的德国自民党的智库瑙曼基金会(Friedrich-Naumann-Stiftung für die Freiheit)也认为特朗普是欧洲自我革新的机会:“欧盟越是为在美国可能日益专制统治并可能加剧国际贸易对抗情景时,能够独立决策做好准备,就越能提升自身的全球影响力。”

或许,马德里峰会上,极右翼们喊的“让欧洲再次伟大”的口号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这并不是他们渴求的那个欧洲。

民意是选举政治的核心,但民意也是善变的。特朗普的右翼朋友们把自己和特朗普的声誉绑在了一根绳上,但他们似乎忘了,特朗普可以在一百天里刷新同期支持率的低点。

许多特朗普的盟友在欧洲也遭遇了民意挫败。荷兰极右翼自由党第一次在民调中位居第二名;波兰极右翼推选的总统候选人支持率也在下降,很可能会输掉选举;瑞典、芬兰的极右翼也都遭遇重挫。

当然,原因是多方的,并不仅仅是因为特朗普。但对于那些希望借助特朗普权势再上层楼的极右翼来说,他们仍然需要等待美国总统变得更受欢迎、更强大,不然他们的政治赌博可能只会落空。

但讽刺的是,这并不是这群“主权主义者”所能够控制的。

 
阅读更多

from 浪漫主义狗

原作:刺客信条Assassin's Creed – 现代组 CP:Juhani Otso Berg/Daniel Cross 分级:NC-17

赛博朋克/科幻背景在此无足轻重,因为它的全部意义在于:总而言之,丹尼尔·克洛斯给自己安装了一个批。


午夜时分,尤哈尼•奥措•伯格从丹尼尔•克洛斯嘴里尝到了烟草辛辣的味道,不是甜腻的人造香气,而是老式烟草,来自烤干的植物叶片——目前在黑市上价格惊人。丹尼尔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久久不愿分开,仿佛此刻他们真心相爱。早些时候,他毫不意外地发现伯格再一次找到了他背着公司买下的安全屋。他早该知道的,迟早的事。他曾经像一头不知疲惫的猎犬,永远跟在敌人身后,结果现在倒反而成了继任者的猎物。

“关掉你身上所有电子设备。”丹尼尔贴在伯格耳边。他很明白,他所说的一切会被监听,问题在于监听器背后的人想不想追究。

真漂亮,他盯着伯格的那只眼睛,呢喃道,就像真的一样。他轻轻摸着眼睛四周烧伤留下的疤痕,仿佛摩挲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Abstergo的人早就希望伯格接受整容手术——现在任何一家普通诊所都能做到天衣无缝,更别提以Abstergo的技术,但他每次都是婉言拒绝。

“再往前一步就是干扰器的范围,你想让它坏掉么?”他仍旧看着伯格的眼睛,指尖摩擦着对方的眼角,隐约感觉到皮肤下原本不属于人类的精密机械正在运转。那是一只义眼,看上去与真的无异。一场爆炸后它几近失明,只能摘除,若非如此,伯格本来不会信任这类如今早就被过度使用的产品。他为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之一卖命,却和那些隔三岔五就到劳工部门前抗议“机器人抢走工作”的顽固分子有几分相似。

几分钟前,丹尼尔走出公寓楼。他用无名指上的点烟器点燃嘴里的香烟,并向附近唯一一家还在开门的小商店走去。他所在的市中心以无法无天著称,各色黑帮和骗子手来了又去,任何遵纪守法的市民或是搬走,或是一同被深渊裹挟。再往前走两条街,只要在街上驻足片刻,用不了一分钟,就会有小贩热情地过来推销最新的电子毒品——要不是为了这个,你为什么会来呢?

多亏了接连不断的械斗、枪战,以及数不清的小偷小摸,连Abstergo引以为豪的监控系统也无法完全渗透。那些新式的设备一旦部署在附近,立刻会被瘾君子和小偷拆成零件卖钱。对于丹尼尔来说,这才是让他敢下楼抽一根烟的所在。最老练的狐狸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刻,何况,最新的电子迷幻剂一个小时前把他的大脑搅得像一团不均匀的浆糊,直到现在,闪耀的光斑依旧在他眼前飞来飞去——即便如此,他也一眼就认出街对面那个高大的人影正是圣殿骑士最新的宠儿,也就是奥措·伯格本人。惊讶和恼怒飞快从丹尼尔脸上掠过,末了是不甘。他立刻转头,冲进走廊尽头的电梯,伯格紧随其后。丹尼尔咒骂着疯狂按动关门键,然而,他早已意识到,自己输定了。迷幻剂绵长的余波依旧影响着他的思维和反应,他看见电梯里有一些跳来跳去的光晕,如吹出的气泡一般不停变换着色彩与形状。该死,他方才本应一脚踹开应急逃生门,顺着防火楼梯跑到楼顶,而非把自己困在电梯内,退路全无。在门还没完全合上的瞬间,伯格的两只手奋力撑开电梯门,老迈的电梯门招架几下便缴械投降,他旋即纵身一跃,和丹尼尔打在一起。丹尼尔的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这也难怪,最近几年,他的反应速度越发显得不如从前,不得不更多地依靠经验而非直觉来行动,这种感觉就像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去参加赛跑。该死的迷幻剂,他听到来自遥远地方无法名状的声音。听不懂,但却很熟悉。

“克洛斯大师,好久不见,”伯格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发现自己的脸贴着冰冷的金属地面,甚至能看见地上的口香糖。伯格牢牢钳住对方的手腕:“你去了哪儿?”

“你真想知道?”丹尼尔笑了笑,但没等他回答,就继续道,“你明白,那群家伙嫌我这条老狗不中用啦,可我总得给自己找份差事吧。所以我先是去拉斯维加斯学习如何给尖叫的婆娘们表演跳脱衣舞,我还去了巴西,每天舔着游客们的鸡巴。后来在罗马,我给一群奇形怪状的巫婆和富商表演和一群最新的性爱机器人交媾。”

电梯门开了,露出灰暗陈旧的走廊。昏暗的白色灯光一闪一闪,仿佛随时会断气。

丹尼尔继续旁若无人地说:“老天啊,它们把我操得肛口大开,操得我一滴也不剩,却还在高潮。可惜呀,我没能录下来。”

真是遗憾。伯格暗自思量,有的话还能证明你的鬼话里还掺着一点见鬼的真相。他已经对丹尼尔的胡扯见怪不怪。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无耻下流厚脸皮的混蛋抓回实验室,绑在病床上,给做上一个星期的全身体检,至少抽七八管血。不过他明白,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对方错乱的神经中产生一点悔改之意。

“所以,你能放开我了吗。”

伯格面无表情,像是没听见一样。他上任的第一个年就发现,圣殿骑士的所谓传奇不仅是个不听话的吉祥物(他的思维相较优秀的吉祥物而言有些过度活跃),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后来,他开始好奇沃伦•韦迪克到底都教了他什么把戏。众所周知,他们的关系远不止上下级那么简单。韦迪克是他不称职的父亲,而他则是一件礼物。他把丹尼尔从地上拽起来,丹尼尔抓住了脱手的一瞬间,顺势挣脱束缚。他没有立即跑下一旁的楼梯,而是冲进走廊深处,站在一扇破旧的门前,大大方方地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同事兼敌人。门在他身后开了,隐约透出黯淡的光线。

他举起双手,示意手里没有武器。见鬼,这家伙要么说喝多了,要么是嗑嗨了,伯格想。我可以跟你走,但我有一个要求,丹尼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带微笑。如果你同意,那么我任凭你差遣。他仰面盯着对方,视野中大小不一的斑点在空气里旋转,甚至给伯格冷酷的面容也蒙上一层奇异的光晕。

“什么?”该死,话一出口,伯格就后悔了。他就不应该问,他应该直接趁机给对方下巴上来上一拳,再用电击枪将他击晕,拖回车上,直接飞回总部。

于是就有了那个奇怪的吻,然后是半推半就地被丹尼尔拥进屋里。他确实关闭了身上所有设备,只留下基本功能,视野中的定位坐标和各种精确指数消失了,只剩下周围的环境。房间布置简单,就像酒店里老旧的长包房,虽然都是平常的陈设,但相较于市中心的平均水平也堪称豪华。空间不算宽裕,再挤进两个壮硕的成年男人后显得十分局促。烟草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几件衣服被胡乱丢在所有意想不到的地方。地上散落着玻璃瓶和易拉罐,还有一踩上就会哗啦哗啦响的包装纸。伯格尽量不去看它们,也不去想那些是什么。窗户是一面电子屏,上面有日历和时钟,还有被大雨无声冲刷着的城市,同样是投影,泛着蓝绿色的荧光。丹尼尔随手将外套扔到一边,迫不及待地脱掉衬衣,背心,破洞的袜子,溅上污点的深色长裤。到最后,他的躯体展露无遗。屋里只开了一盏夜灯,幽暗的光线映衬在他的皮肤上。新旧不一的疤痕,纹身,伯格早已熟悉。胸前晃来晃去的项链反射出一道道亮光,一个十字。表面上,他仍是血肉之躯,没有经过任何改造,好吧,除了那根被改成点烟器的无名指——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是他们都清楚,丹尼尔是最早移植了的电子脑的一批人类,更准确地说,应该最早移植电子脑的幸存者。果不其然。伯格十分清楚自己的命运,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他们之中最好的天才之一居然整天只装着这种事情,实在是极大的浪费。尤其对于他这种奉行着实用主义哲学的人,更是难以接受。

丹尼尔躺倒在床上,面对伯格娴熟地张开大腿,用中指和食指撑开双腿之间的一处。昏暗的光线中,伯格看不清那里究竟是是什么,但他已经有了一个想法。理智上,他不认为这家伙真的能为那种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另一方面来说,他见过的不可能之事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在这位Master Cross身上。他凑到近前,只见对方原本的性器下面多了一条裂隙,液体从那里流出,甚至濡湿了一小块床单,证明他早先的胡言乱语并非全是戏言。

奥措·伯格,经验丰富、成熟老练的圣殿骑士,追踪过刺客、叛徒和圣遗物,在工作中被动地周游世界各地,见过无数可知与不可知之物,此刻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惊异,但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丹尼尔狡猾的眼睛迅速捕捉到了。

是的,丹尼尔露出狡黠的微笑,就是你想的那样。

玩笑开过头了,丹尼尔。他皱着眉头,坐到床上,没有摘下战术手套,就将手伸向那个原本不存在的入口。穴口早就泥泞不堪,稍一用力便滑向深处,简直像引诱着他继续前行。穴里潮湿,温热,触感与真正柔软的人体组织无异,毫无人造的痕迹,想必价值不菲。丹尼尔发出一阵愉快的呻吟,伯格的手坚定而有力,包蕴着狂暴的可能,能轻易打断他的肋骨,打碎他的下巴,狠狠掐住脖子上的致命处让他窒息——然而他或许永远不会这么做。起初可以说是小心翼翼,随后动作愈发大胆。柔软的穴口被纤维手套摩擦着,粗糙的指尖在温热的体内开辟出一条道路,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触感。这只手更多时候用于装填弹药,保养武器,扣下扳机,当然,必要的时刻也能杀人。丹尼尔闭上眼睛,那些光的碎片不断变换着色彩与形状,在黑暗中翩翩起舞。当然,两根手指满足不了他,和那个专为妓院和老鸨工作的义体专家告别后,他还没来得及用其他人类测试过这个新部件的功能。

他睁开眼睛,看到伯格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自己两腿之间。可是,他很快便发觉,那种专注并非是来自欲望本身,而更像是饶有兴趣地研究某种新生事物,比如某种新装备或者武器。你没在红灯区见过吗,他们还能给人装马屌呢。造作的喘息戛然而止,丹尼尔嫌恶地说。别告诉我你没见过。还真没有,伯格心想,我还有那种闲情逸致的时候,民用义体远没有如今这般丰富多彩。他一言不发,抽出了手指。对方一把抓过他的手,将已经被体液浸没的手套掌心部分贴近自己的嘴唇,一直舔到他布满老茧的指尖。伯格紧紧盯着他,等他结束,他摘掉弄脏的手套,放到床边。我想知道,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你真地想么?丹尼尔爬上他的大腿,仰起头。他看见伯格的蓝眼睛,苍蓝色的天空,及膝深的积雪泛出冰冷的幽蓝,还有血,温热的血。不知来自谁的记忆如同雪片般飘落,熟悉而陌生,如血肉一般温暖。他的股间不断地摩擦着伯格,在他的黑裤子上留下成片亮闪闪的水迹,如果不是防水涂层,伯格此时应该已经感到腿上一片潮湿。好啊,让我告诉你。丹尼尔一边扭动身体,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自己如何在工业区的废墟中找到了某个只为色情服务业工作的义体专家。我跟他说,敢用一个Abstergo的元件,我就让他连电子脑的备份都沉到海底。他揽过伯格的脖子,在他耳畔低声道,句子不段被喘息打断,声音中的急切昭然若揭。伯格推开他,仍旧盯着丹尼尔的面庞,似乎在寻找一个答案。他看到丹尼尔眼神游离,总是仿佛看向非常遥远的地方,双颊泛着兴奋的红晕。

“你到底嗑了什么?”最后,伯格说。

哦,我也不知道。对方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那个小小的移动储存片还插在端口里。

电子毒品?你知道你要是烧坏了你的脑子,对我们将是多大的损失?你到底明不明白。伯格一把拉过他的项链,另一只手探向丹尼尔的后颈。那条细细的金属链结实得出奇,居然没被扯断。

别动,你真想烧坏我的脑子吗。丹尼尔挡开对方的手。别假装清高。他拉开对方明显已经鼓起的裤子,扯开内裤,性器几乎是从里面弹了出来。怎么,这就是你惩罚我的方式,尊敬的内殿团成员?丹尼尔笑了笑,舌尖凑近他的,下半身依旧在对方腿上摩擦。他一口便含住对方的性器,和以往一样急切。只有沉浸在快感中时,他才能彻底遗忘那些幻象,忘记祖先的阴影。伯格摁住他的头,对方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呜咽,却什么也说不出。我的口中塞满了你。阴茎在他口中进进出出,他仿佛对待一件珍宝,丝毫不让牙齿碰到哪怕一丁点皮肤,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种技巧。甜腻的快感很快占领了伯格的身体,但他显然不满足于此。他一把抓起丹尼尔的头发,强迫他停下来。丹尼尔十分惊愕,甚至没伸手擦掉挂在嘴角的液体,但马上笑了。他将穴口对准了伯格的阴茎,人造的甬道内部早已泥泞不堪,无需任何润滑剂,渴求着被填满的时刻。他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起初有一点疼,但很快便被蜜糖般的愉快替代。况且,所有累积的快感还会被义体内部复杂的元件进一步增强,传导至他的大脑。比白粉好,比邮票好,比电子毒品还要好。他看向伯格,那是掠食者的眼神。在他的体内,人造的肌肉正紧紧缠绕着对方的性器,它们正是为此而生,深处似乎还有一个入口。真可怕。所有的裂隙,凸起,只是为了取悦人的身体而存在。你是第一个这么干我的人,公司里那些家伙知道了会嫉妒得发狂。很难想象丹尼尔还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的金发湿透了,粘在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眼里闪着狂热的光。

你搞错了,Master Cross。

操,别这么叫我。让我怀孕吧,他愤怒却保持着浪荡。给那些混蛋瞧瞧。

说真的?

丹尼尔放肆地大笑,然后在伯格身上留下一个牙印。作为回报,伯格狠狠顶了对方几下。他抱住丹尼尔翻了个身,将他钉在床上,交合处的水声和呻吟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你知道吗,我离不开你。我们都完蛋了,永远跑不掉,丹尼尔说,词语混杂在淫靡的喘息中,变得面目全非。如同他视野中鸟群般飞舞,将他们卷入其中,而他只想要更多,让他上天堂。他双手紧紧抱住伯格,对方的性器嵌得更深。不停旋转飞舞的白色光斑如同暴雪。暴风雪就要来了。他抓到伯格的后背,触碰到皮肤之下一条隐隐约约的接缝——当年的义体技术不比今日,远不能天衣无缝地融入肉体,据说那次任务差点让他死掉。他们还给了你什么样的义体?伯格没有回答,他清楚丹尼尔心里早已有答案,他们对彼此过于熟悉,远超必要的程度。一切是怎么开始的,他早已忘记。但他们望向彼此,宛若即将灭绝的珍稀动物竟在大地上发现了自己的同类。他的性器被丹尼尔的肉体紧紧包裹着,比以往任何一次感觉都要好。丹尼尔又一次试图咬他,于是,他用嘴堵住了他的嘴。烟的味道。酒。牙齿撞上牙齿,舌头缠着舌头,仿佛是在搏斗。倘若我们并非在彼时彼刻相遇,一切是否有所不同,一个怪异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转瞬即逝。但是,命运已经让他们的生命紧紧相连,正如此时此刻。他快要射了。丹尼尔的视野已经完全被忽明忽暗的光点占据,白色的雪,融化的雪,还有闪电。隔着无数闪烁的光,他隐约看见伯格轮廓,他紧紧将这具同样炽热的身躯拥入怀中。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喘不过气。如同被闪电击中,电流通过他的脊髓。

到最后,那些光斑如烟花般在他头颅中炸裂,白晃晃的一片,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快感如烈火般燎过每一寸神经和皮肤。我恨你,最后,他说。精液从他的穴口流出,一直到床单上。他几乎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看见伯格正在擦干身上的水,他推开了对方想要扶住他的胳膊,摇摇晃晃地走进洗手间。在冷水中,发热的头脑像被淬炼的剑,迅速冷却下来:电子毒品的效果终于结束了。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伯格已经穿戴整齐,看上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甚至设法找到一瓶丹尼尔以为早就丢掉的古龙水,用来掩盖衣物上咸腥的味道。除此以外,房间再无被翻动过的痕迹。伯格让他走在前面,已经是后半夜,除了远方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警笛声,四周一反常态,十分寂静。丹尼尔已经看到那辆银亮的“风暴眼”500摩托车正在街对面等待着自己。方才,在洗手间里,他远程控制那辆车几分钟后到楼下等他。他正想着如何用漂亮又干脆的一击摆脱伯格,却赫然发现,在半空中,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自己。是Abstergo的无人机,他被无人机包围,如同被猎犬围住的猎物——通常来说,他自己才是那个猎手。搞什么鬼?丹尼尔咬牙切齿,他没费心去看伯格的表情。

让我们的设备进入这附近需要时间,但绝非不可能。走吧,Master Cross,伯格拍了拍他的后背。此刻,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傲慢的蠢货。

 
阅读更多